韋軒一聲驚叫後退,卻被兒子一把扶住,眼見衝進來的壯漢分成兩列繞過父子倆。
父子倆在大門內彷彿中流砥柱,眼看著人群分流而過。
“扶風,這是?”韋軒終於看清了壯漢是什麼人。
“都是亂民,與我們無關。”韋扶風低聲回應。
韋軒倒吸口冷氣,耳中聽著衙役的慘叫聲,亂哄哄的奔跑聲,直至所謂的亂民沒有了,他才低聲急道:“扶風,你這是在殺官造反?”
“金州的官該死,他們只知道作威作福,盤剝百姓,不願興修水利,造福一方。”韋扶風輕語回答。
韋軒苦笑搖頭,問道:“是你祖父吩咐的?”
“是,否則祖父何必使來了大量壯丁,祖父想要奪取金州。”韋扶風回答。
韋軒驚道:“你這麼做,成嗎?”
“孩兒已然控制了州衙,如今正在進攻郡公府。”韋扶風回答。
“什麼?郡公府是皇族,你怎麼敢,那般的大逆不道。”韋軒驚急道。
“爹,郡公府是皇族,但他們是誤國罪人,當誅。”韋扶風回答。
“什麼?誤國罪人?”韋軒聽的匪夷所思,這是什麼歪理。
“爹,身為皇族,第一應當憂國存亡,金州的郡公府擁有數千兵力,積蓄大量糧食,卻是眼看著大唐江山崩壞,不肯出兵出糧支援皇帝,故為誤國罪人。”韋扶風解釋。
韋軒啞然,韋扶風又道:“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很多的李氏皇族佔據了大量田地財富,但卻自私自利,當年的黃巢之禍,若是皇族和勳貴願意為國奉獻,出錢出力,怎麼會讓黃巢攻佔長安,大難臨頭之時,只知道自顧的逃走。”
韋軒苦笑搖頭,韋扶風又道:“其罪二是禍害一方,大量的盤剝吞沒百姓田地,讓萬民陷入家破人亡的悽慘境地。”
韋軒抬手輕擺,無奈道:“若依你的罪名,該死的太多,不必說了。”
韋扶風一笑,道:“爹,我們回去公房,委屈爹與孩兒一起藏入案下。”
韋軒微怔,問道:“為何要藏?”
韋扶風低聲道:“爹,殺官造反的名聲,還是不要的好。”
韋軒恍然,隨即又苦笑搖頭,與兒子回去了縣丞公房,一起藏入案下,事實上案下無遮,根本藏不住,分明是掩耳盜鈴。
父子倆坐在案下,聽著外面的混亂動靜,四個壯丁則守在門口,他們都不解大人們的怪異行為,但無人敢言。
商州壯丁的頭領們,遵行韋扶風的命令,衝入縣衙一通劫殺,但也不是見人就殺,能夠跪地求饒的奴僕和衙役會放過,大門那裡的四個衙役卻是死了。
頭領們殺了縣令和縣令的妻兒,殺了與縣令在一起說話的常主簿。
又去大牢鬥敗了留守的衙役和牢衛,與大牢裡的囚犯講好了條件,凡是願意去郡公府搶劫的才能夠釋放。
大牢裡的囚犯,大半都是所謂亂民和匪人,自然是一呼百應。
於是四百多的囚犯出籠,其中大半在走出牢門之後,跟隨商州壯丁殺去了郡公府,小半囚犯溜邊。
溜邊的囚犯絕對想不到,他們的惜命走離,反而是走向了死亡命運,成為了金州郡公府覆滅的罪魁禍首,替罪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