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瑞在後面跟隨,暗自慶幸對韋扶風恭敬有加,他的出身是潑皮,來到延岑城之後,很快就從守軍口中,知道了川南和黔中道的事情。
川南那裡置立了節度使,治下數十萬人口,兵力十數萬。
韓瑞原以為長史大人與川南節度使達成聯盟,川南軍來了金州助戰,原來川南與金州是一家。
韋巽走出了州衙府門,他長久在禮部任職,習慣性的重視官禮,韋扶風雖然是他的晚輩,但官職和爵位都在他之上,所以出迎。
其實還有一個隱性的重要因素,韋巽在心理上,下意識認為自己是韋扶風的屬官,他的父親韋昭度去往洛陽之前,說過金州事實上是韋扶風佔據。
韋巽雖然是宰相之子,卻是行事謹慎守規,嚴於律己,說白了就是怕給父親抹黑,加上長年任職清水官,近年又因為父親出師不利而愈發低調。
一個長年受壓仰的無權官吏,突然獲得了尊崇的實權地位,在心理上很怕是一場黃粱夢,也非常感激給予尊崇地位的‘恩人’。
韋扶風看見一身大紅官袍的大伯父走出,他祭祖的時候見過,但韋巽未必記得韋扶風。
韋扶風走前起禮,幾乎與走出府門的韋巽同時行禮。
兩人都是一怔,習慣官禮的韋巽,很快反應的繼續禮道:“均州刺史見過軍使大人。”
韋扶風不動的受禮,隨後恭敬下拜,道:“侄兒韋扶風拜見大伯父。”
兩人互相見禮,彼此好感的一起進入州衙。
走去二堂落座敘話,韋扶風關心大伯父來均州是否習慣,有什麼需要,自然的轉變話題,說了此行目的。
韋巽聽後愕然,不解道:“建築道觀可以,能夠安定民心,只是遷走報恩寺只怕不妥。”
韋扶風正容道:“祖父不會無緣無故的吩咐遷走,報恩寺是皇帝賜建,祖父的意思讓那裡成為王府,讓新任節度使難得均州人心。”
韋巽欲言又止,自覺那般做過於陰毒,後代毀佔祖宗的賜建,那是非常嚴重的大逆不道,讓人詬病唾棄。
韋巽雖覺不好,卻是不能駁說叔父不該那麼做。
看著韋巽為難的神情,韋扶風又道:“此事只是知會大伯父,具體的事情,祖父是命令了韓瑞執行。”
韋巽暗鬆口氣,事不關己就好,繼而他又顧慮另一事情,問道:“扶風,西城郡王來了延岑城,吾該如何對待?”
“以禮相待,平常的吃穿要求滿足他,涉及軍政就說做不得主,請郡王問金州刺史,他在城裡走動可以,但不許出城和走上城樓,就是有了大伯父的允許,守將也不會放行。”韋扶風回答道。
韋巽心裡有了底的點頭,又聽韋扶風道:“侄兒的感覺,大伯父與伯祖大人一樣,都是守正不阿的君子,可惜如今是禮法崩亂的世道,君子與無賴鬥法,註定會吃虧。”
韋巽聽了為之心暖,大有共鳴之音,任何人都不願承認自己無能,無所建樹就會用外因為自己辯解,寬慰。
“大伯父,這是家父讓侄兒帶給伯父的金州茶。”韋扶風自袖中取出一精緻小盒,事實上是他自己備的。
啊!韋巽回應,起身伸雙手接過,珍惜的籠入袖中,繼而親切問道:“十弟在金州如何?”
“家父在金州任職縣令,很是勤政民事,二伯父建議家父任職金州長史,家父卻是願意繼續管理民事。”韋扶風笑說道,兩人的話題轉入了家常,親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