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輕哦點頭,又搖頭,低語:“誅殺瀘州豪族不能成功,豪族在瀘州根深勢大,五千團練與趙氏親近,吾雖然能夠號令,但用不得誅殺趙氏,另外趙氏還有數千家兵,數萬附庸,難,難哪,除非節度使大人發重兵。”
“節度使大人不可能發重兵來了瀘州,更不會承認下達誅殺豪族的軍令,此事必須吾與大人為主分憂,否則後果難免性命之憂。”韋扶風駁說威脅道。
安冉臉色微變,急道:“我們怎麼可能誅殺豪族,下令誅殺豪族,瀘州軍力必然倒戈相向,此事不可為,吾上書請大人收回軍令。”
韋扶風搖頭,道:“大人上書可以,吾此來沒有了退路,若不能誅殺豪族,節度使大人拒絕繼續支援西川戰事。”
安冉看著韋扶風,搖頭道:“不成的,吾抽丁成軍,必然引起豪族的牴觸和警覺,他們反而先發制人的造反,瀘州之事不可激進,應當懷柔為主的徐徐圖之。”
“節度使大人的軍令不可違,王建在西川已然擁有數萬大軍,節度使大人擔心王建在西川立足之後,翻臉相向的進襲東川,王建的驍勇善戰,忘恩負義之名,安大人應該有過耳聞。”韋扶風借題施壓道。
安冉無語,韋扶風又道:“此事關乎西川戰局,吾一定要遵行軍令,安大人釋出徵兵令,可用收取渝州的名義。”
“收取渝州的名義?”安冉愕然。
“嗯,吾是渝州,瀘州,昌州和戎州的都防禦使,率領瀘州之軍接管渝州,能夠迷惑了瀘州豪族,大軍去往渝州之時,請大人為軍中副帥。
接管渝州之後,大人可留在渝州聽信,吾回師瀘州誅殺豪族,若是失敗,吾也會逃回長安,之後的事情,只能由節度使大人發重兵鎮壓。”韋扶風解釋道,著重給了安冉無危的安撫。
安冉右手攏須沉吟,過了一會兒,點頭道:“也可,吾願支援韋大人。”
韋扶風點頭,道:“此事若成,大人居功甚多,而吾率領一萬瀘州軍力,去往成都歸屬家祖效力,這是吾的姐夫,西川行營招討副使和家祖議定的。”
安冉點頭,道:“西川討逆之事,應當儘早結束,如今西川的戰事,已然造成西川民不聊生。”
韋扶風點頭,道:“安大人是憂國憂民之言,顧使君和家祖都不願久耗下去,所以只能集結重兵。”
安冉點頭,神情恢復了卓越不俗的文雅。
韋扶風扭頭看向車窗,見到了整齊的街道商鋪,車外人來人往,但多數是衣衫襤褸。
“安大人,瀘州的流民也是不少。”韋扶風輕語。
“很多,多數是自荊南和西川而來,近期還有淮南人成批的過來,瀘州已然是人滿為患,雖然富庶也是承受不起,鬧事的接連不斷。”安冉輕搖頭說道,一幅悲天憫人,無可奈何的神情。
“這一次徵兵,流民能夠為用。”韋扶風輕語。
“流民無根,形同匪人,給予了兵器很容易聚眾造反,不可用。”安冉否定道。
“眼下需要可用兵力,待完成了節度使大人的軍令,吾帶走流民軍力去往成都。”韋扶風輕語。
安冉想一下,默然點點頭。
韋扶風暗鬆口氣,內心裡冷意凜然,在昌元縣,李嵩主動靠上他謀求利益,建議他和瀘州豪族成為唇齒相依的聯盟。
表面上看,李嵩的策略,符合建立勢力的最好手段,符合兩川的官勢習慣。
官紳聯合是一種能夠雙贏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