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帶著這支隊伍往李村的方向行進,將一枝梅丟到了後面,蕭凌虎不知道他有什麼法子會趕到自己的前面去報信,不過想一想,他這個當賊的傢伙,腿腳肯定是很快的,如果穿過大片大片的水田,走水田中間的田梗小路,斜插著過去,那肯定是要比他們沿著河邊的大路,走到羅店附近之後,再向南拐四五里地,要快了許多。
更何況,一枝梅是一個人,他也十分習慣在夜裡頭活動,肯定是要比自己快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蕭凌虎也便放下了心來,但是在帶路的時候,還是有意地放慢了腳步。
井營長也好像是看出了什麼來,問著蕭凌虎:“你怎麼走得這麼慢?”
蕭凌虎道:“剛才是為了逃離朱樓村,怕被東洋人發現追上來,當然要小跑了;如今咱們都已經在平安的地方了,還跑什麼?再說了,剛才我也跑得累了,老嚴還在後面呢!怎麼不也得等等他?”
井營長道:“他不是說不用等他了嗎?”
“他就那麼一說,就好像是客氣話一樣,難道咱們真得不等他了?”
蕭凌虎眨巴著眼睛,一邊說著,一邊望著與他並行的井營長,只是這個黑夜裡,雖然有火把的光照亮,但是他還是看不清楚井營長的表情。
井營長道:“等他也沒用,他肯定跟不來了!”
蕭凌虎一愣,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井營長的話分明像是話中有話一樣。
“為什麼?你怎麼這麼說呢?”蕭凌虎作出一付十分不解的樣子,緊緊地盯視著他。
井營長忽然發覺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些漏了,連忙扯著道:“剛才他不是說了嗎?他拉肚子,可能是在拉痢疾,這一蹲就要蹲很久的!”
“是呀!”蕭凌虎悠悠地道:“這黑燈瞎火的,那麼一個荒涼的河邊,也不知道有沒有鬼!”
“鬼?”井營長愣了一下,一聽到這個字,他便不由得從腳到上,連帶著脖子裡頭森森的冒著冷氣。
“是呀!”蕭凌虎道:“這附近就有一片的墳地,要過去,肯定要過那片墳地。便是我白天過去的時候,都感到很是害怕,更何況是晚上了!”
“墳地?”井營長又是一愣,隨即一笑,道:“這個世界是哪裡有什麼鬼呀?那是因為你心裡有所想,所以才會有所問題!我們當軍人的,哪裡相信那個?要不然誰還敢上陣殺敵呢?”
“真得有鬼呀!”蕭凌虎道:“我就遇到過!”
“哦?”井營長也來了興趣,雖然說他不信,但是在這種時候,好奇心令他很想聽下去。
蕭凌虎道:“那也是一個晚上,我奉命往別的師部裡去送東西,然後也是遇到了一片的墳地,那個地方原本白天我是去過的,誰知道走來走去,一直就在原地踏步,走得我心慌慌的,直到聽到頭遍雞叫,我這心裡呀,便驀然明鏡似的,再看四周的路徑,也判別清楚了,這才走出了那片墳地。後來我跟連裡的其他們講,他們說我是遇到了鬼打牆!”
“鬼打牆?”井營長不由得也發起毛來,光聽這個名字,便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