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橋,是柳營路跨過橫浜的一座鋼筋水泥橋。 X
柳營路閘北地區東西方向上的一條主幹道,西邊連通西八字橋,可以抵達滬太長途汽車站;東邊越過八字橋之後,抵達何家宅,往東北方向延伸成為了水電路。從何家宅往南透過同仁路,便可以抵達淞滬鐵路上的通天庵站,而這個火車站的邊上,就是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司令部所在。
從八字橋到日海軍陸戰隊的司令部,只有兩三里路,難怪日本人要誓言佔領呢?
其實在第一次上海抗戰之時,八字橋便是十九路軍與日軍爭奪的焦點,那個時候這座橋還是一座古老有竹木橋,只是因為那一戰被炮火摧毀,戰後為了保證東西方向上的交通順暢,才修得這座水泥橋。
原本,戰役之初,上海保安隊也秘密地將這裡當成了重要的陣地,所以事先在八字橋的西面橋頭附近,挖了很深的坑道作為作戰壕,形成了一處簡單的防禦工事。
從八月十三日戰鬥打響起來,八十八師迅速接防八字橋陣地,並利用現有的坑道,又繼續在柳營路橋頭的南北兩側,新建左右兩翼戰壕陣地,挖開柳營路的瀝青路面,將兩個陣地透過壕溝相連,形成了一個啞鈴狀的新陣地,以保護橋西的要點不被日軍突破,同時也在為打通同仁路作著準備。
哪裡能夠想到,這些日本人也不傻,他們在八十八師剛剛完成陣地佈置,還沒有來得及將主攻部隊開赴這裡的時候,便展開突然襲擊,利用他們位於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東面靶子場預設的炮兵陣地,將大量的炮彈打到這裡,令八十八師的守軍傷亡慘重。
因為日軍展開的是垂死掙扎的逆戰,突破的方向有幾處,孫元師長緊急調兵過來,也只是守住了靠近師部所在的四行倉庫的兩處要點,八字橋的方向,因為離著師部較遠,又靠近東面八十七師的主攻陣地,孫元曾希望友軍能夠支援,但是八十七師的支援部隊還是慢了一腿,等他們趕到八字橋陣地的時候,這裡已經被日本人奪佔,而堅守陣地的一個連的**官兵,竟然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劉金鋼在路上簡要地向蕭凌虎等人講述了八字橋陣地的情況,已然帶著他們迎著槍炮聲來到了戰鬥的前沿。
此時,二六三團的戰鬥還在進行之中,在張誠團長強大的意志力和不計生死的命令之下,他們終於是攻下了八字橋陣地南側的一處環形作戰壕,但是,敵人的反撲卻依然犀利,雙方已然在這處陣地上,拉鋸一樣得爭奪了數次,從早上一直打到了中午,又從中午打到了現在接近黃昏時分。
一行人來到了馬路南邊的一幢廢棄的商店處,這裡是二營組織戰鬥的中樞,便是還沒有進到斷牆之後,孟繁偉便不由得蹲在地上不停地嘔吐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劉金鋼忍不住回過頭,看著孟繁偉問道。
不等蕭凌虎回答,黃毛便介面道:“還能怎麼著?我們孟家小少爺第一次上戰場,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麼血淋淋的場面,估計以後好幾天之內,他都要吃不下飯去了!”
劉金鋼默然無語,蕭凌虎卻是點著頭,同時也向槍響的那邊看去,那裡正是八字橋的南側陣地,此時還有**的手中沒有丟掉。
只是,那個陣地上,已然猶如是一個人間的地獄,先不說那些被炸翻出來的黑泥,與馬路上四處亂飛的瀝青石塊,但是散落在四面八方的屍體,便令人無法忍受,更令人不能入目的是,只見滿處都有殘肢斷臂膀,滿處都沾著紅的血,白的腦漿,更有一個恐怖的景象,一個鬼子被一把刺刀釘在了不遠處的一棵粗大得已然炸成半截的大柳樹上,腹部大開,花花的腸子和內臟流出來,落了滿地。
難怪孟繁偉會忍不住地作嘔,便是如蕭凌虎這般經歷過無數次戰鬥的老兵,也覺得分外得噁心。
正是因為戰鬥的激烈,也容不得人有空去做半分的清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