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語趙嬤嬤心都蹦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目光放在白賢兒身上一刻都不敢移開,腦中已經編輯好了給餘意求情的話。
誰知白賢兒忽而一道輕笑,翹起腿就往後靠去,一手扶著自己的下巴,笑聲逐漸變大:
“這餘家人還真是天生反骨,一個小小妃子居然有這等膽量,宋婉清入宮這麼多年雖是囂張跋扈卻也是有了黨羽才敢這般放肆,沒曾想餘意比她更勝一籌……有趣。”
“娘娘,意妃無知輕狂,不然也不會衝撞鎮國夫人了。您不必因她動氣,她這樣的新人宮裡每年都大把的進,可哪個能活到第二年呢?她公然站隊得罪了婉貴妃,以後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趙嬤嬤一邊摩挲著掌心一邊試圖叫白賢兒消氣,誰知白賢兒笑聲不止,半晌才回:“一進宮就犯到本宮面前來的也只有她一個,她提醒的倒是不錯,是本宮怠慢了。去請皇上今晚來用膳。”
此話一出趙嬤嬤一時竟不知是該喜還是憂,白賢兒想來不屑於參與宮中爭鬥,以至於如今都沒有子嗣,對於其他人在宮裡為非作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她心狠手辣的那股子勁兒狠狠地壓著中宮之位,連卿戊壬都不怎麼敢當著她的面胡來,真要鬥起來後宮當真是沒有安生之日了。
馬車才停下宋媽就迎了上來,手裡拿著的披風直接遞上去就道:“郡主可算回來了,您餓不餓?水一直熱著呢,我這就讓人去給您準備沐浴。”
“不必了,我穿著呢。”白蘭蘭從車上跳下來,心口一疼便是一陣咳嗽,嚇得宋媽連忙扶著她,餘光裡快步跑來一人,卻又停在原地不動。
她抬頭看去,見屍隱靜靜站在門口瞧著她痴笑心裡莫名有一種別樣感覺,抬腳便往裡走。
“姐姐讓我給孫景晟和林小宴帶了禮物一會子換洗好得去一趟。”話間路過屍隱,白蘭蘭步子沒停也沒看他,卻道了一句:“乾淨了看著舒服許多。”
不等屍隱反應過來她便對著宋媽繼續補充:“聽說孔家來人了,你隨便挑幾樣上好的胭脂晚些時候我一併送去。”
在宋媽的連連應答裡白蘭蘭的背影越來越遠,屍隱心裡立在那兒始終不敢相信方才她是在誇獎自己,臉上痴笑凝了許久才往辰禧堂去了。
姬北野是個專業偷窺人士,此時又滿足離開。
“要不了三五年就生長的差不多了。”孫景晟和林小宴一起把種子埋進土壤中,林初捧著的帕子裡還有寥寥幾顆,一聽這話林小宴心裡更堵,三五年後自己還活沒活著都是未知數……
想著她又將剛埋進去的種子徒手刨了出來,拿出快速生長劑就注射在其中,這才心滿意足的再一次埋入土裡。
見狀孫景晟滿腹疑惑,沒來得及開口林初就問:“夫人方才做了什麼?”
“這樣它最多十天就能長出新枝,不出一年就可以長得和院子裡其它樹一樣高。”林小宴凝重的說著,語畢起身給剩餘的種子注射,孫景晟乖巧澆水,溫笑道:“可憐那些已經澆過水的傢伙,只能慢慢長大了。”
林小宴沒理他,興致高是一回事,跟他置氣又是另一回事。這一點她還是和孫景晟達成共識了的,畢竟孫景晟將愛情和信任和分的一清二楚。
“老爺,我想……明日回一趟滄瀾洲,給家父清掃墳墓,祭拜一下。”周寶龍一下午都心事滿面,終於在這會子說出口了。
孫景晟繼續澆水,沒抬頭便問:“晚膳都快好了,讓你燉的東西在哪?”
“早便準備好了,一會子隨著晚膳一同上桌。”周寶龍音色平穩,掌心卻出了汗。
聞言孫景晟應了一聲就道:“府中事宜給解小五交代清楚,順道替我向孔家人問個好,早去早回。”
“謝老爺!那我先去準備了。”
“姐姐好興致,才吃過晚膳就來賞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跟你約好了呢。”孔邑濃的笑聲從身後傳來,林小宴扭頭看去,她一身白色衣衫臉上脂粉也甚是單薄,只可惜長了一張嘴,叫人很難喜歡。
說完她又用著極度明顯的眼光上下打量一遍林小宴,目光所及之處皆比她好,沒尋到屬於自己的優越感不由得心裡一惱,開口又道:“當真是人靠衣裝啊……”
好酸。
林小宴輕蔑一笑,纖手撫過耳邊髮絲才緩緩說:“自見到孔小姐的那刻起,我便深刻意識到了什麼叫做‘馬靠鞍’了。”
懟就要懟得簡單粗暴毫不掩飾一點都不做作,這才是她餘某人的風範。
聽了這話孔邑濃當下就氣得小臉漲紅,咬了咬牙才壓著火氣道:“姐姐說笑了,妹妹此番前來可是為了給你賠禮道歉的,看樣子你並不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