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大小姐來了?”秦可卿一道冷嘲引起妙春堂內所有人注意。
轎子落地,一個老嬤嬤殷勤掀簾,小丫頭立即上前撐開傘,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轎子裡的人才現了真身。
“不好意思,我也想早點來,奈何這日頭太毒,曬得我實在難受。”趙崖香懶懶的說,與丫頭打著傘進了妙春堂大門,才站定,老嬤嬤就拿了打烊的牌子出去掛著,然後關了門。
此舉一出在場眾人眼睛裡都快噴出火。
“趙大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放下手中賬本,探春眉色一冷,諸多怒意都在眼中流露,就差直接將她趕出去了。
推了推髮髻,趙崖香又抬起下巴,由丫鬟用帕子給她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稍後再從老嬤嬤手裡接過胭脂盒子,補了補妝,不慌不忙的才說:
“什麼什麼意思?探春姐姐喜歡針對我的毛病還是沒改?”
“不針對你才是有毛病吧?”張飛怒懟,翻了個白眼撓著鬍子就去了林宴身後。
表面上是在給林宴幫忙收拾東西,實際上壓低聲音便道:“姑娘,你看她那個德行,咱還是不要了吧?俺看著都忍不住想給她兩錘!”
冷哼,趙崖香沒理,轉而又讓老嬤嬤擦乾淨凳子,優雅從容的坐下來,朱唇輕啟:“都有什麼活是需要我做的?”
“趙大小姐這般姿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要來買了我們妙春堂的呢,原來是打雜來的?”湘雲坐在她對面,看了她直呼晦氣,懟完起身也去了一邊。
林宴自始至終都噙著笑。
還沒到場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如今看著趙崖香這般言行,她只覺得有趣。
趙家也不是什麼厲害人家,那趙元泰不過是仗著妹子做了賈政的妾,又在外頭隨便做了些不成調的小生意,便自稱是賈家人得意起來。
趙崖香從小被灌了此等愛慕虛榮的黃湯,一副嬌生慣養的做派要是讓外人看了倒還有那麼點味道。
可擺在真正的名門千金跟前,可不得是一棒子打回原形了?
探春和湘雲再怎麼也是公府侯門出身的大家閨秀,脾氣爆卻也不會輕而易舉的擺出來和誰計較,現在趙崖香直接做到臉上來,屬實是丟人現眼、醜人多作怪。
“這樣死氣沉沉的醫館,究竟是什麼人喜歡來呢?”趙崖香的丫頭小聰冷聲冷氣的說。
老嬤嬤梅媽立即接話:“我看只是對咱們小姐死氣沉沉的罷了。我總和老爺說別把小姐委託出去,成日裡低聲下氣的作踐自己是個什麼理兒?可老爺根本不聽,現在看來,也只有小姐受苦的份兒了。”
“放肆!你們這樣一唱一和的打量我們不知道是安的什麼心?”探春忍無可忍大怒,話落見林宴拎著還在冒氣兒的茶壺到了趙崖香面前,火氣瞬收。
“崖香小姐大駕至此,我們也沒有什麼好的招待,不若喝口茶去去火?”
說著,林宴對梅媽示意拿杯子,梅媽不情不願的從桌上順來一隻,誰知才要遞上去,林宴直接將滾燙的茶水從她手上澆下去。
驚呼聲堪比殺豬。
“你!”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平常不是這般怯生的,定是見了崖香小姐,被她鎮住了。”林宴嬌聲嬌氣的笑,抬手就把茶壺丟在趙崖香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