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江大人這是嫌棄你身為市井潑婦的孃親了?”
那婦人聲音尖銳,聽得江羽一陣頭疼,本就被江蝶兒挑起的心情更加煩躁了,但他卻只能隱忍下來。
“母親說笑了,兒子沒有這樣的心思。”江羽說道,“只是蝶兒已經歲數不小了,這些詞語實在不是官家小姐應該說出口的,請母親以後還是注意些,莫要在她面前說這些了。”
他說到後面,語氣稍重,江氏一聽就更不舒服了,本就是個大嗓門,聲音更尖銳了。
“我說什麼了?她林家生了個瞎子還不讓人說了怎麼著?”江氏臉色一兇,擼了兩把衣袖,雙手叉腰,“她一個又瞎又被退婚的女人,還整天不要臉粘著你毀壞你名聲,我當然要說!”
“若是那死瞎子不來招惹你便罷了,她要是還敢糾纏上你,攪你姻緣,我不光說,我還要當她面兒大聲說!”
江氏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
他們或許不認識江氏是誰,但是江羽作為去年狀元郎,當初可是騎著高頭大馬繞城一週,風光無限,百姓裡大部分人都是認識他的,自然也能聯想到他身旁的江氏是誰。
瞧見有些人在嘀嘀咕咕,江羽都能想到這之後又會傳出些什麼風言風語了。
“娘!”江羽含著怒氣低吼一聲,“這是外面,不是家裡,別亂說話!”
雖說江氏是江羽的母親,但畢竟江羽當了一年多的官,江家也是他在維持場面,所以他還是有點震懾力的。
見江羽真的發怒,江氏雖然還沒說夠,也沒有大聲喧譁了,見周圍有些目光,便朝那些人吼了一句“看什麼看”,然後扯過江蝶兒走在前面。
一邊變扭的扭動著腰肢,江氏一邊還在江蝶兒身旁不依不饒的唸叨著。
“你看你哥以前多聽話溫順的性子,再瞧瞧現在這模樣,他被那沒臉的臭娘皮勾走了魂兒,連我這個孃親都要被兇,以後那瞎子進門,掌管了咱家的錢,咱孃兒倆還能有好日子過嗎?肯定要受氣!”江氏呸了一聲,“說不定等你出嫁,她給你的傍身嫁妝連個零頭都湊不上了!”
聞言,江蝶兒深以為然,也嘟著小嘴轉頭瞪了一眼江羽。
“娘,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那林瞎子進我家門的!”
而在她們身後,雖然二人沒有大聲說話,但是江羽也聽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也明白,這已經是江氏能表示出來的最好的態度了,他再說兩句,說不定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吵起架來。
面對他孃親這種沒道理的潑婦,他學富五車也是說不過。
江羽只能在心裡默默想著,若是林初柳真嫁到江家,掌握了江家中饋,作為將軍府嫡女,想來她怎麼做都是比他娘這個市井婦女做得好,更不會剋扣江蝶兒的嫁妝!
更何況,到時候,江家有了錢,又有了將軍府作為親戚,江蝶兒嫁誰都好嫁了。
這兩個目光短淺的女人!
這邊的鬧劇僅僅是一小會兒,加之剛才江蝶兒拉著江羽上來的快,等林初柳一行人慢悠悠上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沒什麼人知道剛才的事情了。
林夫人帶著一行人輕車熟路的來到後殿,然後被一位小沙彌帶領著去廂房。
畢竟是武將世家,家中歷代女眷都經常來寺廟求平安,所以香山寺是有一間林家常備的廂房。
到了廂房後,小廝剛把行李放下,帶路的小沙彌就帶著一壺熱茶回來,順便給林夫人帶了句話。
“將軍夫人,無念大師今日在茶室,說您隨時可以去找他。”
見此,林夫人也沒有多休息,讓林初柳在廂房裡待著,自己就去找她熟悉的無念大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