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和趙家既然是世交,張再景和趙玉樹也算是青梅竹馬。
只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葛冰玉是張家的養女,從小就跟在張再景屁股後頭玩耍,朝夕相處的非親生兄妹,耳鬢廝磨之中,自然而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愫。
但是,趙玉樹固執的認為,張再景之所以喜歡葛冰玉,完全是因為可憐她,根本不是愛,只要自己付出足夠的努力,張再景一定會慢慢愛上她。
說起來,葛冰玉和趙玉樹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女人。
如果說趙玉樹像一朵怒放的玫瑰,開在華麗的庭院,光鮮亮麗但扎手。
那麼,葛冰玉則是一棵含苞的蘭草,藏在深山幽谷,與世無爭卻幽美。
趙玉樹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張再景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十歲那年吧,那時的她尚屬年幼,因為任性淘氣,闖下了禍,若不是張再景出手相救,她可能早就溺死於張家後院的池塘中了。
那年夏天,張炳善當選了興州市中醫聯合會會長,趙靖奎是副會長,另一位副會長是廣濟堂老闆梁漱玉,他是張炳善的大舅哥,張再景的舅舅。
為此,張家大開宴席,請兩位副會長及其家眷到家裡吃飯。
男人們一坐到一起,免不了推杯換盞,高談闊論。
太太們平時忙於家務,好不容易湊在一起,自然是東家葫蘆西家瓢,有聊不完的話題。
孩子們聚在一起,本意不在吃飯,而在於玩耍。
那年張再景十一,葛冰玉九歲,梁漱玉的兒子梁詩書才七八歲,他姐姐梁小玉和趙玉樹同庚。
張家的後院有個池塘,面積雖然不大,深度倒是不淺,夏季雨水多,池塘里正積攢滿滿一溏清水,各色大鯉魚在裡面游來游去,十分好看。
趙玉樹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她穿了一件粉色的上衣,袖口和領口都鑲嵌著精緻的花邊,下面配了一條蓬鬆的紅裙子,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美麗的孔雀。
梁小玉羨慕地說:“玉樹,你真美,比池塘裡的金魚還好看。”
趙玉樹驕傲地看向張再景,發現張再景完全沒有注意她,一雙眼睛只跟著葛冰玉轉,倆人有說有笑的,好像整個院子裡沒有別人。
葛冰玉指著一棵老桃樹說:“哥,你看,桃子都熟了,我去找看院子的金爺,讓他摘桃子給玉樹他們吃吧。”
張再景說:“金爺今天忙著呢,我爬上去給你們摘。”
這顆歪脖子老桃樹已經在池塘邊生長了好多年,靠近岸上的一側已經枯萎,另一側歪歪斜斜地伸向池塘上面。
葛冰玉拉住張再景,悄悄說:“哥,別爬樹,萬一跌下來落水了怎麼辦?我不過是說著玩的,大家又不是沒吃過桃子。”
梁詩書畢竟年幼無知,他仰著小臉,對張再景說:“再景哥哥,我想吃桃子。”
“好,我這就爬上去給你摘。”說著,張再景麻利地爬上了老桃樹。
葛冰玉找出一塊乾淨手絹,遞給張再景。
張再景將桃子用手絹包好,扔給葛冰玉。
葛冰玉先分給了梁詩書和梁小玉,又託著剩下的兩個讓趙玉樹吃,趙玉樹頭一擺說:“你吃吧,我自己跟再景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