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走在那漆黑的通道,就似一條黃泉路,那跳舞著火苗的火盆,就像一隻只鬼目,靜靜的看著行刑臺上的刑架,反而給人一種錯覺,似乎這大牢之中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
看那火烙鐵,老虎凳,蛇皮鞭,拔指鉗……都似乎活過來了,但他們卻在訴說著吃人。
不錯,他們就是想吃人,喝血,但這個區域的牢獄,關押的都是官員,皇親,這也讓看押的獄卒,反而變得恭敬無比。
至於為什麼出現這種反常現象,這其中的獄卒都是十分清楚的,而且曾經有個好奇心強些的獄卒,用十年時間記錄過,但凡進這牢獄的官員,有十之五六,,都重新官飽加身,有十之一二,獄中寫詞絕食而去。
驅於機率,獄卒們也拿不定誰只是來歇個腳,所以他們是不敢得罪這些穿囚衣的客人,生怕被秋後算賬。
獄卒們的恭敬,反倒讓刑具們大加不滿,興致不高的他們,無精打采的或睡或躺在角落地上,任由灰塵欺身。
顧囂瞥了一眼這些刑具,耳中卻是隔壁傳來的哀喙,他沒有聽見喊冤枉,反而更像是喊:“窮…!”
這是一種原罪,大多人一生下來就戴著的罪行,所以他們並不冤枉。
“你似乎很沉醉這種環境?”獄中讀書的司馬挏,和獄外靜立不語的顧囂說。
“你說,這世上究竟有沒有書上說的世外桃園!”顧囂迷茫問道。
有些問題,之所以讓人深刻,只是它岀現的場景,與之提及相反,這也是司馬挏放書而起身踱步的原因。
司馬挏似乎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但良久不見迴音,顧囂才又說:“你也不認為,這世上有世外桃源嗎?”
司馬挏搖頭說:“世外桃園,應該在人心上,而不是這世上!”
“你沒有帝相,爭不了皇位!”顧囂判言說。
“為什麼?”司馬挏皺眉道。
“因為你不懂得畫大餅……換言之,跟著你造反,你得讓人做著夢去拼殺,也就是說,跟著你造反成功,我們要的世外桃園,就會一同出現,至於是封官發財,還是幾畝薄田,都不重要!”顧囂說。
司馬挏很認真的思考,並且結合歷朝歷代的先賢們的成功歷程,最後才不禁失笑:“許下的承諾,以後給不給不重要,但現在他們已經在賣命!”
“那你覺得,他的天下,會易主嗎?”司馬挏考問。
“會,一定會!”顧囂說的很肯定。
“為什麼這麼認為?”司馬挏的臉上,是認真,因為朝堂上的治國取天下理論,逐漸在泛黃,所以這個從江湖中湧現的說法,才讓人覺得新穎!
“就拿這刑獄來說,如果這裡有十個獄卒,其中有一兩個貪婪,那麼這個國家,朝堂,都是生命力旺盛的,而如果有四五個貪汙,多半就進入病態,再多到八九個,就註定時日無多了!”顧囂還在聆聽,那來自窮的沮喪。
“用刑獄,來算國之壽命!”司馬挏深刻的記下了這句話。
沉默片刻之後,司馬挏才問:“他已經單獨召見過你了!”
“不錯!”顧囂點頭承認。
“那麼你究竟想靠近誰?”此問,讓司馬挏目光,變得格外凝重。
顧囂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想,而是我只能和你合作!”
“什麼意思?”司馬挏一時難以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