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泉州啟程之後,也入冬了。
秋天的尾巴算是徹底過去了,馬車內擱置了碳火,葉姝懶洋洋的坐在碳火邊,手裡捏著桃酥,漫不經心的吃著。
離開泉州,也已經五日了。
而她的時間,也只剩下十二日了。
驀的,葉姝呼吸一頓,腹部傳來絞痛,她慌忙將手中未吃完的桃酥擱在案几上,額間已經滲出冷汗。
靠在一旁靜心看書的楚玄墨,忽而察覺到葉姝的神色不對,忙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轉眼間,就落到了葉姝身旁。
“怎麼了?”
葉姝輕咬薄唇,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撐著案几,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但緊隨著的,卻不再是胸腔處上湧的氣流,而是深陷四肢骨髓中的絞痛。
楚玄墨髮覺,他握著葉姝胳膊的手,都在隨著葉姝隱忍的抽動而晃了幾晃,“姝兒?”
“應該是毒發了,你別擔心……”葉姝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便抿著薄唇,強撐著身體上的疼痛。
楚玄墨的眸光微暗,臉上凝起一層冰霜。
“上一次分明不是這樣的,難不成毒發的症狀還會改變?”他冷聲吩咐趕車的善塵和善語,“速度快些。”
葉姝這一次,不再是意識漸漸模糊,而是那貫徹靈魂的痛楚,直擊腦海,即便她想睡過去,都根本不可能!
楚玄墨將她攬在懷裡,從掌心處凝聚出一團微弱的暖氣,隨即覆在她的腹部,內力聰楚玄墨的身上,源源不斷的輸入到葉姝的體中,致使她體內的絞痛,能稍稍緩解些。
半晌過後,葉姝總算是從那場絞痛中回過來神,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滲出來的汗液浸溼,貼在面板上,額頭的冷汗凝結稱珠墜落在臉頰兩側,她一張清冷明豔的臉龐,煞白虛弱,連唇瓣上都沒有多少血色。
在楚玄墨的懷中躺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手,握住楚玄墨覆在她腹前的手,喃喃著道,“不用了。”
“如何了?”
“不疼了。”葉姝言簡意賅的回道。
闔上眸子片刻,她從楚玄墨的懷裡,坐了起來,指了指外面。
楚玄墨坐在她身旁,臉上閃現出幾絲不明。
葉姝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扯了扯自己身上幾欲溼透的衣服,“不舒服,我要換衣服,你出去。”
楚玄墨臉色一凝,順從的從馬車中退了出去。
葉姝找出乾淨的衣裳,動作遲緩的換上,腦中卻不斷的在想,她的身體好像越來越不行了,這次的疼痛,若非她前世經受過訓練,根本承受不住。
若是下一次,比這次更疼,一次比一次嚴重,是不是也就說明,她的命快要走到盡頭了。
呼……
楚玄澤,若是老孃還能活著回去,絕不饒你。
“換好了嗎?”楚玄墨的手指輕輕敲了敲馬車。
葉姝回神,輕輕‘嗯’了一聲。
楚玄墨劃開木門,掀開簾子,臉色凝重的走了進去,駕車的善語和善塵,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嘖,他們家公子還真是卑微,分明是夫妻,換個衣服,還要被趕出來。夫人威武!
裡面的兩人就不知道外面這兩個在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