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英雄所見略同!”
敖順微微頷首,也不理會焦魔言語的挑釁,凝聲道:“只是太過冒險了!那一位,最厭被人算計,未必就真個如他所願。若是北方諸妖,真個南下,難不成要依靠你我二人抵擋不成?”
焦魔仍舊是笑意盈盈道:“估計那位,大約也沒這奢望。你我二人的行事風格,他應該深知才對。又哪裡真可能仰仗我等,吾雖不知他到底是如何謀劃。不過以其性情手段,想來應該是另有後手。當初北雲國一戰,又誰能料想,以睚眥那般的英雄,竟會被其降服?我聞說,至今還有人在追索此事因由,卻不得其解——”
話音微頓,焦魔目光,又深深望了一眼南面道:“這次他形勢雖是不妙,不止是那三教高人,便連太上道祖,也不會助他。唯一的盟友昊天上帝,也是心懷叵測。情形之險峻,更勝北雲國之戰。不過不到最後,誰又能知曉結果?說不定,又會給吾等一個驚喜!”
敖順也不置可否,只是當焦魔說至最後幾句時,神情才有了些許變化。
複雜之至,既是敬佩,又是忌憚。
“總之此戰,你我盡力便可!”
焦魔的話鋒忽而一變:“這些道理,龍王陛下,應當是瞭然於胸才是。來此尋我,應該是另有用意才對——”
敖順聞言,驀地是一聲苦笑,眸子裡略顯暗晦。最後更是重重一聲嘆息。
※ ※ ※ ※
無獨有偶,閣靈山之西。某處清峻挺拔的高山之上,也同樣有人,發出一聲無奈嘆息。
“好一個北方安天玄聖大帝,我只道他聰慧絕頂。卻不意自己,居然也有落入他算計之時——”
說話之人,正盤坐在一處山石之上。旁邊不遠,便是一株巨松。
滿面的不可思議之色,不過言語內,卻並不帶半分惱意。反而是微帶笑聲,滿含讚賞。
“將北方兵力,抽調一空。這是逼得我,不出手都不成!他是料定了我玄都,絕無可能坐視這北方人道大勢崩潰呢——”
旁邊另有一人,也同樣盤坐在一座山石之上,身周七彩光霞圍繞。本來面上,略顯黯淡,隱帶著幾分愁意。這時聞言,卻不由是啞然失笑。
“你玄都的性子,素來都是吃軟不吃硬,從不受人要挾。不知此次,是否能如他所願?”
“誰知道呢?看我那時心情怎樣——”
玄都法師一聲輕哂,眼中的光澤,是明滅不定:“即便吾出手,擋下那北方諸妖又能如何?那桃山之戰,他終究還是脫身不得,毫無勝算。”
話到最後,卻又轉為冷然:“你也說了,我這性子,最厭他人算計。且這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之位,即便換一個人坐,也是無妨!開拓那北俱蘆洲之人,未必就定需是此子——“
那雲中子,卻毫不見憂容。反倒是唇角微微挑起,面上隱含輕嘲:“可他卻是料定了,玄都道兄你必定非出手不可!你這般惱火,可是推演不到,那淵明的真正所謀?依我看來,他的謀劃,卻是遠不止此呢!”
玄都面色微紅,接著神情一陣悻悻道:“反正最後吃虧的,也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