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卻勉強記起還得替人收屍,於是沒有半點兒留戀不捨:
“禁軍就在外侯著,索性拉出去埋了吧!”
似乎是覺得這麼抬出去有礙觀瞻。
洛依隨手扯下披風揚手一擲,將衣著不整的斐貴人蓋了個嚴實,這才給奉命進來的禁軍騰地兒。
時之斐:“……”
錯落有致的腳步聲響起。
側身瞬間,洛依餘光倏而瞥見時之斐睫毛狠狠一顫。
她眼光一閃,心情卻忽然變得微妙。
她不動聲色上前,順手掖了掖散落開來的披風,纖細的手指不經意放在時之斐心口上,佯裝可惜慨嘆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放心,朕自然會將你好好安葬。”
洛依覷了一眼緊抿著唇臉上毫無血色的斐貴人,一字一頓言的緩而篤定。
果不其然。
敏銳的察覺到掌心微弱的跳動和猝然緊繃的呼吸。
洛依更加確信時之斐是在刻意裝死,她反而不著急了。
饒有興致的看著地上筆直躺著的時之斐,洛依收手沉思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
“夜色已深,這屍體也無需大動干戈急著處理,明早朕再行處置。”
禁軍令行禁止,登時停了手中動作。
“陛下,那斐貴人的屍體要如何安置?”
洛依乾脆利落的看了一眼房樑上掛著的白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語間盡是漠薄:
“重新吊上去。”
這話一出,室內眾人噤若寒蟬:“……”
眼看著渾身僵硬的時之斐白皙的脖頸重新掛在了白綾上,洛依一步一步走到剛被扶起來的矮凳跟前兒,紅唇輕啟:
“左右人已經死了,這東西即便恢復如初也是無用。”
堂間兒沒有人敢妄自揣測聖意,洛依右腳一抬,正要將那矮凳踹到一邊兒,卻在下一瞬猛的被人拽住了她的的袖袍。
太醫斷定死透了的斐貴人千鈞一髮之際張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