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聞言放了心,看向向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有話直說了,還望嬸嬸莫要見怪。”
向氏連忙擺了擺手:“婠兒有話直說便是,嬸嬸我正為這事兒頭疼著呢!”
秦婠聞言便直言道:“人無信則不立,所以珍姐兒回肯定是要回的,但為了避免,在回去的途中對方母親便已仙逝,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的意見是,在珍姐兒出發的時候,派人快馬加鞭給對方送一封信。”
“也不說旁的,就說人命關天,一切當以救人為先,若是他們覺得可以等,那就等到珍姐兒回去,若是他們覺得等不及了,那他們可以另尋旁人沖喜,兩家便當沒有這場婚約,往後依舊可當好友往來。”
聽得這話,向氏眼睛一亮,並不是因為他們笨,想不出這個主意來,而是他們接受的教育和秦婠不一樣。
在他們看來,信字和誠字是擺在第一位的,故而,他們說要讓秦珍去皖地,那就真的是趕去皖地,而且唯一的目的就是奔著成親去的,根本沒有第二個選項。
秦婠則不一樣,她的思想沒有那麼多枷鎖,所以類似這種偷奸耍滑的事情,秦家人想不出來,但她想的出來。
當然,也可以說是,跟著李澈學壞了。
嗯,一定是這樣。
她多老實的一個人!
咳咳,不管這麼說,秦婠提出了一個折中的選擇,也算是解決了向氏一半的問題。
另一半的問題是,依著目前交通速度,即便是發快信給對方,待到對方收到的時候,秦珍都快到皖地了,真的出了什麼事兒,那是黃花菜都涼了。
說到這個,向氏看向秦婠的目光就帶著些許希翼,但她沒有說什麼,因為這事兒就算是對秦婠來說,也不大好辦。
當今,什麼信件傳的最快?
八百里加急和飛鴿傳書。
而這兩樣,尋常人家是不會有的,唯有朝廷才有,尤其是這八百里加急,那是有急報才會用的。
至於飛鴿傳書,那也是朝廷傳信特意培養的,民間即便有,也不會有如此精準和如此遠距離的傳信。
換而言之,這兩樣目前世上最快的通訊手段,都掌握在李澈手裡。
問題是,秦珍這事兒是私事,秦婠去同李澈撒嬌賣萌什麼的,李澈必然不會拒絕,可這同烽火戲諸侯,和為楊貴妃送荔枝,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一邊是秦珍的一生,一邊是李澈的清明與朝廷的制度,實在讓人難以取捨。
殷老夫人跺了下柺杖,語聲嚴厲的對向氏道:“我秦家人,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行無愧於人,止無愧於心。絕不會因著身份之故,就妄動朝廷根基。”
一番話,說的向氏立刻歇了心思,秦珍朝秦婠笑了笑:“婠兒不必再為我操心,這一切都是命,無論好壞,我認了。”
一句我認了,瞬間就讓秦婠感覺到,秦家血脈中的果敢來。
她心頭嘆了口氣,身為太子妃,這點紅利都沒有,實在讓人覺得有些憋屈。
可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她就忽然警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