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抬眸看了一眼韓愈,看著他僵直的身子,卻又故作無意平常的樣子,莫名就有些好笑。
這好笑中,還帶著深深的心酸。
她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淡淡道:“脫了外衫,多裹上幾層,撒上酒精,然後再捧著帶走吧。”
韓先生:……
就這樣?
芸娘微微挑了挑:“怎麼?不好意思脫?”
韓先生:……
雖然兩人坦誠相見過,可如今已經十多年未見,忽然脫衣服什麼,就……
還是有點變扭。
畢竟他已不再年輕,兩鬢都有些斑白了,身材想必也不如十多年前,也不知道芸兒她會不會嫌棄。
芸娘看著他的模樣,唇邊隱隱有些笑意,但很快就隱了下去,依舊是語聲淡淡模樣,開口道:“眼下只有你我二人,你不脫,是要我脫?”
韓先生:……
“我脫。”
他不再彆扭,立刻褪下了外衫。
芸娘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只穿著貼身裡衫韓愈。
嗯,這些年保養的還不錯。
如果不吸腹,瞧起來就更自然了。
芸娘收回目光,從袖中取出酒精,悉數灑在了他的外衫上,然後道:“好了,多裹上幾層,抱著罈子走吧。”
韓先生此刻已然是完全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平日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統籌大局的人,此刻卻成了一個尋常的漢子,媳婦兒說啥就是啥。
芸娘看著他蓋上蓋子,用撒了酒精的衣服,一圈圈的裹好捧起,這才轉身出了屋。
韓先生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玲瓏的身段,忽然又喚了一聲:“芸兒,你說這水裡有沒有毒?”
芸娘在前面默默朝天翻了個白眼:“不知道,這水或許是原先的井水,但也有可能是從別處取來的。”
韓先生點了點頭:“芸兒說的有理。”
芸娘聞言在心頭輕哼了一聲,這般淺顯的事情,他若想不到那就怪了,說來說去,不過就是沒話找話說。
韓·沒話找話·愈又道:“芸兒,你說著毒是不是隻有人服下之後,才會變成會傳染的疫症?”
芸娘想了想平涼的事情,開口道:“多半是,否則平涼那人,不會等到今天才動手,更不會大費周章請那送糧的飲茶。”
韓·沒話找話·愈又又道:“芸兒……”
“你夠了!”芸娘忍無可忍,回頭怒視著他道:“一大把年紀了,芸兒芸兒的,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