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道:“這魏公子還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他也不想想,魏大人如今是監下囚,旁人忙著撇清關係都來不及了,又怎的會上趕著幫忙?”
掌櫃笑了笑:“話也不能這麼說,不是還有個重情重義的蕭家在忙前忙後麼?蕭家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就算將魏知府給撈出來了,那魏知府又能給蕭家多少好處?”
魏翔聽得這番談話,默默垂了眼眸,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一回到魏府,朱氏和魏玉魏雲便迎了上來。
朱氏滿懷歡喜道:“如何,一千石的糧食可湊齊了?什麼時候能將你父親給換出來?”
魏翔聽得這話,看了朱氏一眼沒有答話。
朱氏瞧著他的臉色,頓時就知道不好,她嚥了咽口水,安慰他道:“無妨的翔兒,你初初辦事,湊不齊一千石也是正常的,你且說說,湊到了多少,剩下的咱們再想辦法。”
魏翔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母親可知,一千石的糧食值多少銀子?”
朱氏被他這話問愣了,府中上下采買,自有下人去辦,她只負責對賬目,哪裡知道具體糧價多少?
聽得這話,朱氏有些羞惱道:“多少銀子又如何?這是銀子的事兒麼?他們這是在為你父親辦事!只要你父親出來了官復原職,還能不記得他們的好?!”
魏翔聞言笑了笑,又問道:“那母親不妨說說,他們籌措了一千石的糧食,將父親換出來之後,他們能得什麼好處?”
朱氏聞言,瞬間啞然。
能得什麼好處?
自古官商勾結乃是大忌,既然是大忌,這其中的貓膩定然多了去了,不然怎麼會怕勾結?
魏翔瞧著朱氏的模樣,淡淡道:“一千石糧食,依著目前平陽府的糧價來說,是三萬兩銀子,父親一年乃是四品,一年俸祿是一百五十兩,祿米一百五十石,母親您算算,即便有產業傍身,父親這一輩子,能不能掙得三萬兩?”
這話一出,朱氏的臉色頓時慘白。
魏玉見狀急忙冷聲道:“區區黃白之物,怎能與權勢相比?只要父親能夠官復原職,還怕沒有銀子不成?!”
聽得這話,魏翔嘆了口氣,看向魏玉道:“即便你說的有理,可如今的問題是,旁人憑什麼要散盡家產去幫父親?父親即便官復原職,能夠給予什麼樣的好處,才能讓他們收回這些銀子?更何況,今日我走了一圈,如今的糧食已經是有價無市,如果咱們能拿出三千兩來,我還能湊得一百石。”
魏翔說完之後,便不再開口。
朱氏和魏玉的臉色皆是慘白不已,唯有魏雲,心中一片平靜。
魏家人被人捧的太高也太久了,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現實。
朱氏沉默了許久,啞聲開口道:“難道除了蕭家,當真沒有旁人了麼?”
魏翔長長嘆了口氣:“蕭家願意不計前嫌,湊出八百石來,已經是情深義重,母親往後可切莫再對蕭家冷眼相待了,更何況,母親想過沒有,即便湊齊了一千石,剩下的兩千石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