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婠的問題,李澈有些無奈的沉默了。
他的婠兒,怎的能如此實在?
慶陽前兩日便有信傳來,疫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雖然已經及時封城,可端端三天之內,疫情已經大肆蔓延,而且此次疫情又急又兇險,感染的人三天之內便會高燒不退,然後便是嘔吐,最後器髒衰竭而亡。
如今的慶陽已是人心惶惶,雖不至於屍橫遍野,但也不斷有人疫亡。
慶陽也有人將疫情帶出,好在馬英才如今將秦婠的話奉為圭臬,早早設了排查制度和隔離制度,這才沒有讓疫情在平涼引爆。
可問題是,誰也不能確保,會不會有人冒著殺頭的危險藏匿,平涼城眼下已是危城。
李澈身為太子,不可能這個時候棄城而去,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將秦婠送走。
平涼距離慶陽最近,難民也是最先往平涼走,李澈得讓平涼成為疫情的一道屏障,故而他想借著另設粥鋪之事,將秦婠騙出平涼,讓她去鳳翔或者鞏昌巡視。
可他沒想到,他的婠兒竟對民望之事絲毫不敢興趣,說起以她名義施粥,她非但沒有高興的答應,反而列舉了一系列的問題出來,讓他一時無法回答。
人活在世,圖的無非就是名利二字,為何他的婠兒如此特殊,對利不在乎也就罷了,對送上來的名,也是如此不放在心上。
“你也覺得其中很多問題對吧?想法是好的,可真正實施起來卻是個大問題。”
秦婠看著李澈皺了眉,以為他是被她說的問題難住了,心裡隱隱還有些高興,她得意的挑了挑眉:“想不到,我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竟然也有如此考慮不周的時候,竟連我都不如呢。”
李澈:……
秦婠得意過後,又怕太打擊了他,當即輕咳一聲安慰他道:“沒事的啊,人都有考慮不周的時候嘛,別放在心上,乖~~”
乖字說出了波浪線,被安慰的李澈:……
秦婠體會不到李澈此刻那複雜的心情,她的思緒仍停留在另設粥鋪的事情上,她想了想認真道:“另設粥鋪的事情還是作罷,眼下還是早些結束災情更為重要,與其耗費人力另設粥鋪,我寧願將這些人都弄去引水挖渠,早日結束災情。”
一計不成,李澈只得暫時歇了心思,另尋機會,免得被秦婠察覺出了異樣。
他在心頭嘆了口氣,淡淡點頭道:“婠兒說的極是,便依婠兒之見。”
聊完這些,秦婠照舊每日一問:“慶陽有訊息了麼?疫情如何,我父親如何了?他都沒信給我麼?”
瞧著秦婠那祈盼的眼神,李澈的鳳眸微暗,低聲道:“慶陽有信傳來,說是疫情比想象中的擴散快些,但好在症狀不重,洪太醫他們忙著治疫,這兩日未曾有信,至於興安侯那處,只是讓人隨信帶了口信,讓你乖巧些莫要添亂。”
這話前兩日,李澈就同她說過了,秦婠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父親他真真是太過分,都不知曉我會擔憂的,也不曾寫信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