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李澈和韓先生都是一凜。
李澈自覺便是背後有陸國公的手筆,可轉念一想,若是當真陸國公私自養兵,又從平安府採糧,那陸國公絕不會千方百計,讓他來秦地,而是應該阻撓他來秦地才是。
興安侯也想到了這點,自從他知曉陸國公與前朝有關之後,總覺得那陸國公上下都寫著亂臣賊子四個字。
凡是有不好的,他第一個就想到陸國公身上去。
韓先生沉吟了片刻道:“每年收糧,都是層層收上來的,想要知曉這些糧食去了何處,還得細細盤問那些農戶才是。”
李澈點了點頭:“此事不宜打草驚蛇,若真是有人屯糧,今日先生去了糧倉,又問了農戶之事,那屯糧之人定然已經知曉,安排暗衛夜間去各處農戶秘密審問,務必要問出緣由來!”
韓先生聞言領命,即刻喚來暗衛,安排了下去。
興安侯覺得自己有些閒的發黴,想要隨著暗衛一道出去活動活動,可轉念一想,他還得守著他的‘賢婿’,當即便悻悻作罷。
這一夜自然未眠。
李澈一直在堂中等著暗衛來報,原先出去打探糧行的暗衛也回來了,帶回的訊息是,各家糧行確實無糧。
這糧食還能自己長腳走了不成?!
後半夜,前去審問各家農戶的暗衛也跟著帶回了訊息。
韓先生略略整理一番之後,同李澈回稟道:“拒農戶所言,每年臨近收糧之前,便有一夥人連夜拜訪,用比糧行收糧的價格,將糧食收走,讓他們謊報收成不佳,至於那夥人是誰,他們卻是不知曉的,更不知道糧運往了何處。”
聽得這話,屋內一片沉默。
李澈冷聲道:“這麼些年,這麼多糧,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不成?既然他們收糧,那必定有個屯糧的地方,而且這地方定然不小,連夜派人率領平陽府守衛,挨家挨戶的搜!”
興安侯起身:“我去!追尋糧草蹤跡,此事乃是本侯的長項!”
此事確實是興安侯的長項,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戰場上糧草是重中之重,打擊銷燬敵方糧草,也是最有效的作戰之法,故而不管是敵方還是我方,藏糧和尋糧,就成了一個技術活。
眼下,有身經百戰的興安侯在,確實是一大助力,況且,凡是從軍者,無人不知興安侯!
此事由他出面,確實再好不過!
李澈站起身來,朝興安侯抱拳:“如此,便有勞岳父大人!”
興安侯輕輕哼了哼,這傢伙,唯有在他有用的時候,才會真心實意的喚一聲岳父,平日裡喚的都是陰陽怪氣,也不知道這性子是隨了誰。
興安侯即刻領了牌子,帶著幾個暗衛出了門。
李澈和韓先生就坐在堂中,一直等著。
秦婠睡了一夜起身的時候,才發覺李澈一夜未歸,正要詢問,紫嫣便低聲道:“娘娘,魏知府昨夜被抓了,知府夫人和兩位小姐,已經在外間跪了半宿,求見娘娘。奴婢們不願她們擾了娘娘,便沒有通報。”
秦婠聞言皺了皺眉,這個時候魏知府被抓,定然與糧食有關,依著李澈對官吏的容忍程度來看,那魏知府定然是犯了大錯。
於是她對紫嫣道:“讓她們回去,就說本宮不見,朝堂之事自有殿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