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那監理終於是忍不住了,他輕哼了一聲:“芸娘這話是不是太過了些,我們海棠坊的胭脂一直以來賣的都是最好的,雖是平民所用,但每年也售賣了不少。”
芸娘聽了這話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那監理就有些不高興了,看著芸娘道:“芸娘若是有改進的方法,不若說說,免得讓旁人誤解,你不過是在信口開河而已。”
“呵。”芸娘冷笑一聲,往回走了兩步,指著一旁地上胭脂的半成品道:“既然你這麼說了,不若我們就以這半成品為底,各自做出一個成品來,讓大家來看看,到底哪種胭脂更好如何?”
海棠工坊成立了十多年,這些胭脂水粉的配方,都是這監理做的,他在海棠工坊一直都是威信極高,說一不二,如今聽得芸娘挑釁,當即點頭應戰:“好!就以這半成品為底,若是我輸了,自請離去,若是你輸了,我也不為難一個婦人,你只需像我道歉變成。”
芸娘點了點頭:“好。”
秦婠知曉這監理是必輸無疑,當即開口道:“監理也不必說什麼自請離去的話,若是你輸了,至此便聽芸娘安排行事變成,你監理的位置不變,月例再加一成。”
聽得這話,那監理看了看芸娘,又看了看秦婠,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上了什麼當。
但他轉念一想,他如今年歲漸長,若是從海棠工坊離開,也未必能尋到更好的活計,再者若是他輸了,便證明這個芸娘確實是有本事的,雖說聽一女子吩咐有些損礙他的顏面,可他還漲了一成的月例,看在銀子的份上,顏面什麼的,也沒那般重要。
於是他點了點頭:“好!便依小姐所言。”
芸娘和監理,各自取了一些半成品去忙活,秦婠讓胡管事跟著芸娘,免得有不長眼的工人,背地裡使絆子。
而她則讓工坊的管事,領著她和方大去了賬房。
賬房是個老先生,瞧著很有經驗的樣子,在聽聞了秦婠的身份之後,立刻對她行禮:“小人見過小姐。”
“老先生快快請起。”秦婠讓他起了身,這才開口問道:“不知先生今年貴庚?”
賬房先生聽得這話,心裡咯噔一聲,連忙道:“小人今年雖五十有二,但耳不聾眼不花,賬目也沒錯過一筆,小人……”
“老先生不必緊張。”
秦婠朝他笑了笑:“我來不是要辭退你,更不是說你賬目做的不好,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你做的很好,這才詢問罷了。”
賬房先生聽了這話,頓時鬆了口氣,連忙道:“這是小人分內之事,小姐謬讚了。”
秦婠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海棠工坊從材料到成品的賬目,都是由你一人在做?”
賬房點了點頭:“回小姐的話,是的。”
“那老先生著實厲害。”秦婠開口道:“我今日來還有一事,這位是方大,從今往後便在先生手下幫襯,先生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