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靜靜的看著卷軸上,那並列的兩個名字,過了許久,啞聲開口道:“孤後悔了,不該想著萬事俱備再迎娶你。這是孤這二十一載中,唯一後悔的事情。”
小全子關上書房的門,快步追上前面的韓先生,然後低聲道:“殿下並未責怪先生,先生又何必立下軍令狀?正如殿下所言,陸家根基太深,短短三日想要將人找回,實在太難了,若是三日後找不回,韓先生豈不是……”
韓先生聽得小全子的話,苦笑著道:“殿下確實不曾怪我,可你覺得,我若不立軍令狀,還有臉做這總管事麼?紫嫣和青衣是我挑的,等於是說,秦姑娘是在我手中弄丟的,我若不能找回,還有何臉面在陛下面前待著?”
“那也不必三日這般短啊。”小全子著急道:“好歹也說個五日什麼的。”
韓先生搖了搖頭,看著小全子笑著道:“你呀,還是太年輕了,殿下對紫嫣和青衣說的是多久,你可還記得?”
小全子聞言一凜,似乎明白了什麼,低聲答道:“一日。”
“對,一日。”韓先生笑著道:“所以呢,我說三日,其實已經是殿下所能接受的極限,更何況,你沒看見麼?我立下軍令狀後,殿下並未反駁於我。”
小全子不說話了。
韓先生拍了拍他的肩,嘆了口氣道:“小全子啊,你怕是還沒有清晰的認識到,秦姑娘在殿下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殿下與陛下是兩個極端。陛下對元后雖是情根深種,可卻只是將一顆心分了一大部分給元后而已,剩下的,陛下碾成了粉贈給了各式各樣的美人。可殿下不同,殿下自幼飽嘗失去母后的痛苦,在陸皇后的虐打下長大,對陛下這種多情的行為深惡痛絕,甚至他將元后的死,都歸結到陛下多情上。”
“所以殿下極其吝嗇感情,可當他給了,就是完完整整的一顆真心。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我可以向你保證,若是秦姑娘不能找回,亦或是找回之時已經失了清白,不得不嫁與旁人,殿下雖不至於一夜白頭,但定然會有所損傷,弄不好,他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旁的女人。”
聽得這話,小全子驚呆了,結結巴巴道:“不……不會吧……”
“會。”韓先生答的很是堅定:“因為殿下更像太祖皇帝,你可知先皇並非太祖皇帝親子?”
小全子已經被這話給徹底嚇傻了:“不……不……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韓先生笑了笑:“太祖皇帝一生只動了一次情,可他愛上的卻是自己恩人的妻子,也就是秦老太爺的夫人,所以他贈了秦家虎符,還發了話後世子孫不得收回。他一生都未立後,宮中那些與其說是妃子,不如說是人質來的更為恰當。”
“太祖皇帝只活到了三十八歲就早早去世了,人人都說,太祖皇帝是因為幼時流民的生活,這才虧損了身子英年早逝,可只有太醫才知道,先祖皇帝是死於情殤。”
小全子怕了,他連忙道:“韓先生,您一定要早些將秦姑娘給找回來!”
韓先生點了點頭:“放心吧,就算是報答殿下的知遇之恩與信任,我也會拼了這條命,定在三日之內,將秦姑娘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