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和青衣又給秦婠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朝她連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去燒水去。
待熱水端上來,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秦婠泡在浴桶裡的時候,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但很快,她又皺了眉頭,李澈來了,那暗中監視她的中年女人呢?
秦婠坐直了身子,試探著喚了一聲:“姑姑?”
房中頓時落下一個人來。
中年女子看著她道:“你喚我作甚,太子已經找到你,這個當口,你當不會是想要回去。”
秦婠被她一噎,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實話實說道:“只是喚一聲姑姑,看姑姑還在不在。”
中年女子看著她,面上依舊一絲表情也無:“太子和……和韓愈來的時候,我便避開了,他們走了,我自然便來了,你且放心,我答應了皇后要護你一月,便會護滿一月。”
秦婠細細琢磨了下她的話,突然道:“姑姑與韓先生是舊識吧?”
聽得這話,中年女子面上依舊毫無表情,可身子卻是頓了頓,她深深了看著秦婠,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如何得知。”
秦婠開口道:“韓先生乃是太子幕僚,平日裡幾乎無人聽說過這個人,可姑姑卻一言道出。”
中年女子輕哼了一聲:“旁人不知也只因為是旁人罷了,你以為皇后與陸國公會不知?”
秦婠眨了眨眼:“可我瞧著,姑姑不像是陸國公和皇后娘娘的人。”
聽得這話,中年女人略帶幾分詫異的看著她:“為何會這般說?”
秦婠歪著腦袋想了想:“就是直覺。在婠兒看來,若姑姑是皇后娘娘亦或是陸國公府的人,皇后將監看我一事交給姑姑,姑姑定會是她的心腹,一個心腹自然會以主子的利益為優先考量,可我先是打傷那老漢和漢子,又逼的農婦上衙門告狀,姑姑若是有心攔上一攔,此事定然不會成功,可姑姑卻一直只是旁觀。”
“皇后將我送出京城,又立下如此賭約,即便她沒有害我之心,但也絕不會希望我如此陽奉陰違。姑姑的所做作為,更像是一個外人,而且是一個不得已才接下任務的外人,只做自己應下的事情,多餘的事情一概不做。“
秦婠看向中年女子道:“既然姑姑不是皇后與陸國公府的人,那又從何得知韓先生的呢?更何況,韓先生的姓名似乎頗有忌諱,他自稱韓某,若不是太子言明,我亦不知他的名諱,姑姑卻能一言道出,若不是舊識,又豈會如此。”
中年女子靜靜的聽她說完,半響之後才淡淡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是皇后和陸國公府的人,韓愈也確實是我的舊識。你如此聰慧,也難怪太子與二皇子都為你傾倒,太子甚至為了尋你,將多年經營付之一炬。”
聽得這話,秦婠暗暗心驚,但她很快又鎮定了下來,笑著道:“姑姑說笑了,太子殿下自幼在皇后虐待下長大,能有今日定然性情堅韌之人,又豈會當真為了一個女子,將多年心血與謀劃付之一炬,若真是如此昏聵,我倒反而看他不起,更不用說韓先生那般的人物了。”
中年女子聞言,面上頭一次有了幾分別的表情,只是她嘴角微微揚起之時,卻顯得幾分怪異。
她看著秦婠道:“你這性子,倒有幾分對我的胃口。”
看著她古怪的表情,秦婠忽然靈光一閃:“姑姑現在的容貌,不是你原本的吧?”
中年女子聞言,頓時收了笑,靜靜的看著她。
秦婠知道逾矩了,她連忙道:“既然姑姑只是受皇后娘娘所託,那往後就別在暗處了吧,姑姑不如直接現了身,與我暫時住在此處,好歹也吃睡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