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來到殷老夫人的院子的時候,殷老夫人已經得了信讓人備好了飯菜等著了。
瞧見秦婠進來,笑著朝她招了招手:“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餓了吧,快來坐,祖母讓人備了你愛吃的。”
秦婠確實餓了,她帶出去的銀子都用來買紫嫣和青衣了,剩下的碎銀也只夠她和紅苕綠鳶在外吃碗麵的。
她永遠都記得,進了麵館時,掌櫃、小二和那滿堂食客,瞧著她那驚訝的眼神。
就跟前世她穿著晚禮服去吃大排檔,是一個概念。
“還是祖母心疼我。”秦婠在殷老夫人面前坐下,在丫鬟遞上的盆子裡淨了手,又接過帕子擦乾,這才親暱的挽了殷老夫人的胳膊:“婠兒今天跑了一日,可真真是累壞了。”
殷老夫人舉箸親手往她碗裡夾了菜,開口道:“累壞了就快吃,吃完早些休息。”
“嗯。”秦婠應了一聲,鬆開殷老夫人的胳膊,也往她碗裡夾了菜:“祖母也吃。”
殷老夫人朝秦婠慈愛的笑了笑,便與她一道用起飯來,等用到差不多了,這才又開口道:“婠兒今日都逛了哪些地方?”
殷老夫人不問,秦婠也是要說的,她放下筷子道:“祖母前些日子不是將海棠坊交給婠兒了麼?婠兒今日哪也沒去,就將海棠坊的幾個鋪子轉了轉。”
殷老夫人聞言略有些訝異:“哦?婠兒竟然去轉了鋪子?”
秦婠演起少女來,那叫一個不費勁,她一臉的嬌憨和理所當然:“祖母將海棠坊給了我,這海棠坊就成了婠兒的錢袋子,自然是要去轉一轉的。”
聽得這話,再瞧著她那神色,殷老夫人頓時就笑了:“那婠兒看了一日,可看出些什麼來?”
秦婠笑意盈盈,面上帶了得色:“您還別說,真讓我瞧出不少門道來。”
“哦?”殷老夫人來了興致,追問道:“到底是什麼門道?說來聽聽。”
“我發現了可以省銀子的門道。”秦婠驕傲到不行:“祖母我跟您說,現在海棠坊鋪子上的人手太多了,一間鋪子一個人就夠了,您算算看啊,現在一個鋪子上最少都是四五個人,就算一個人的工錢只有二兩,三個人就是六兩,六個鋪子就是三十六兩,一年下來就是四百三十二兩之多!”
“這還只是工錢,若再加上逢年過節的賞錢,那就遠遠不止這個數了,婠兒這還是依著最低夥計的工錢算的呢!”
殷老夫人原本也沒指望秦婠逛了這麼一轉,就能瞧出門道來,可秦婠這一間鋪子只留一人的想法也太過兒戲。
她笑著道:“婠兒的主意是不錯,可這鋪子裡不能只有一個夥計,鋪子裡的事情多著呢,不是婠兒想的那般簡單。”
“是麼?”
秦婠嘟了嘟嘴:“可我瞧著只要一個就夠了啊。城西那間鋪子,就是一個叫方大的夥計在管著,從進貨、入庫,到售賣收賬記賬,都是他一個人。那個胡掌櫃和另兩個夥計,一直就在後廂歇著,吞雲吐霧,婠兒去的時候,差點沒被燻死。”
聽得這話,殷老夫人的臉色頓時就有些變了,她看著秦婠道:“當真如此?”
秦婠好似沒瞧見殷老夫人臉色的變化,一臉懵懂的點了點頭:“是的呀,胡掌櫃和那兩個夥計一問三不知,都是方大答的呢。”
殷老夫人眸中神色略略沉了下來,面上卻仍舊帶著笑意:“婠兒問了什麼?”
秦婠眨巴眨巴眼睛:“也沒問什麼。就問鋪子上賣的最好的貨是哪個,這次進貨進了些什麼,哪些是回購最高的,還有今日鋪子的營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