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秋月回來了,但卻沒有帶回帕子,只說那帕子剛清洗過,仍在晾曬,還未乾。
陸雪對秦婠道:“帕子未乾,只得等到明日我去府上的時候,再一併給你帶過去了。”
秦婠心裡隱隱的,總覺得帕子留在她那有些不妥,可陸雪話都說了,她也不好拒絕,一方帕子而已,總不能強要來。
她只得點頭同意道:“那就有勞雪姐姐了。”
“小事而已,更何況本就因我而起。”陸雪笑了笑:“我送送你。”
主家親自送客,本就是客人的臉面,秦婠說了句客套話,便由陸雪送了。
陸雪一直將秦婠送出了國公府的大門,看著她上了馬車,目送著她離開,這才轉身回府。
回到自己的院子,陸雪這才向一旁的秋月問道:“帕子呢?”
秋月低聲答道:“二殿下取走了。”
陸雪嗯了一聲表示知曉,秋月看著她面上神色,低聲問道:“奴婢委實想不明白,小姐為何要與秦婠交好,還要幫二殿下行此事。二殿下待她顯然不同旁人,奴婢瞧著她年歲漸長,身量模樣都似蛻變了一般,往後……”
秋月看著陸雪漸漸隆起的眉,連忙低頭恭聲道:“奴婢是怕她往後入了二殿下的府,會影響到小姐的地位。”
“她麼?她還沒那個能耐。”
陸雪眼神意味不明:“正如我同她所言,側妃之位不是她亦會是旁人,她名聲不好,身份不明,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威脅。更何況,殿下若是得不到她,於我而言才是真的威脅。”
秋月一臉疑惑:“奴婢不明白。”
“除了生老病死,人還有三大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若殿下不能得到她,這三苦便佔了其二。”
陸雪淡淡道:“年少時,他將秦婠視為囊中之物,可卻被奚落痛拒,這便是愛別離,他為了她,減了食量苦練武藝,如今又是百般手段,若再不能如願,便是求不得。”
“一旦殿下嚐了愛別離、求不得之苦,秦婠便會成了他心頭的硃砂痣,日子久了,莫說是我,就是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得為她讓道。與其如此,不若讓殿下得償所願,有些東西求而不得的時候,看著百般好,可一旦得到了,也就那麼回事。”
秋月聽得這話,對陸雪從心底深深佩服。
她低嘆道:“小姐深謀遠慮,奴婢淺見了。”
陸雪聞言目光悠遠,喃聲道:“我不是深謀遠慮,而是有前車之鑑。”
秦婠剛回侯府,門房就對她道:“小姐,老夫人讓您回來了去她那兒一趟。”
秦婠停了腳步:“可是祖母是何時吩咐的?”
門房恭聲答道:“小姐今日走了沒多久,老夫人的吩咐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