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仁杰他們是五月十一日午時趕到了日本平戶的.
這一次,有方洪天、方洪地兩個熟人帶路,一行人的路數就光明正大多了,先拿錢僱了一個懂漢語的日本人,拿著蓋有壽州刺史大印的文書,直接找到了主掌平戶城市的國司上川部,將文書遞了上去,然後靜靜等待對方回應。
五月十二日上午,在船上待著無聊的張嬌翻出了一件自己出發前在金陵挑選的一身紅色旗袍,一個人上街逛去了,順著碼頭一條商品街緩緩而行,細細翻看店鋪內的精巧小物件。
不多久,張嬌就發現自己成為了注目的中心,不光是那些穿著寬大單衣的女子,就連那些小孩子、男人也都在有意無意地偷窺著她的衣著。張嬌看了看開到膝蓋、移步都有些困難的旗袍,又看了看左手中握著的鋼刀,不由地笑了,旁若無人地向前逛著。
當張嬌走到了一間梳子鋪前時,一個披著寬大唐衣的女孩子指著她的衣服,以一口流利的漢話問道:“姐姐真漂亮,請問這是最新的唐衣嗎?”
張嬌驚奇地看了女孩子一眼,笑著答道:“這是我們大唐當前最流行的服裝。”
那名女孩子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吐著舌頭說道:“我身上的也叫唐衣,再加上表著、打衣、單衣,是我們日本現在最流行的,但完全沒有姐姐的衣服好看。姐姐的身材真好!”
平時裡大咧咧的張嬌有些臉紅了,正想跟小姑娘謙虛一番,卻發現小傢伙兒的臉色突然變了,身子向店裡縮了縮,以一副驚恐表情盯著自己的身後。
這時,張嬌已經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向自己襲來,眉頭一皺,身體向旁邊一撤,右手刀已經出鞘,刀尖直接頂在了一個湊過來的粗矮壯漢的咽喉上。
那個莽漢頭髮是非常奇怪的髡髮,中間一撮,兩邊耳上各有一撮,面色黝黑,右頰上有一道疤,一副大黃牙露在外面,面帶yin笑,看起來甚是可憎。
看到張嬌的靚麗面容,那名莽漢面露驚喜,右手將喉嚨處的刀尖撥開,嘴裡嘰裡哇啦地說了一大通,身子又向張嬌近了一步。張嬌立刻嫌惡地再向後退,小手在面前輕揮,驅趕這個討厭的小矮人張口之間傳來的腥臭,同時轉向那名小姑娘。
小姑娘快速地說了一句:“他叫義利一郎,想讓姐姐跟他走。”說完,小姑娘迅速躲進了店裡,將店門關了起來。
張嬌面色一下子冷了起來,轉身就走。
“八格!”那名莽漢罵了一句,伸手向張嬌的左手手臂抓了過來。早有防備的張嬌身子一側,左手一翻,扣住了莽漢的手,狠力向前一扯,右膝抬起,正好頂在了莽漢的喉嚨處。猝不及防的莽漢捂著脖子痛苦地倒地。
張嬌走上前去,本來再狠狠地踹他幾腳,發現身上的旗袍實在不太方便,就恨恨地輕罵了一句,轉身疾走。
這條街道還沒有走到盡頭,張嬌就聽見後面傳來了一陣喊聲,回頭一看,有兩個人架著方才的那名莽漢,領著一大堆人向自己衝來。
張嬌看看身上的旗袍,粉面含煞,雙手抓住旗袍右邊的開叉,一用力,開叉上的縫線紛紛崩裂,直接扯開到了大腿根部。張嬌試著一抬腿,發現只要一動,整個大腿都會露在外面,氣得一跺腳,右手抓著大腿上的兩片旗袍迅速向自己的戰船跑去。
正在船頭曬太陽的康仁杰遠遠地看到張嬌奔跑的身影,臉色立刻變了,跳下船頭衝了過來。
“康兄,有人追我!”張嬌口中喊著,風一樣地經過了康仁杰的身邊。康仁杰一眼就瞥見了張嬌抓著開叉旗袍的手,怒氣上湧,拿起脖子上的哨聲急吹了三下,頓時,十四名戰士全部從船上各個位置躥了過來,站成了一個三角形的進攻戰陣,康仁杰站在最前頭,眼睛冰冷地盯著趕過來的十來名日本武士。
看到眼前全副武裝的人群,追來的一群人減速停下了腳步,那名莽漢撫著喉嚨,滿面憤羞,蹦腳指著船亂嚷著。
看到康仁杰的氣憤表情,急急趕來的日本翻譯平一有些畏縮地走上前來,翻譯道:“這是藤原家的義利一郎,他說,剛才上船的那位女子無故打了他,要求我們交出她。”
“放屁!”張嬌的喝斥聲在船頭響起,已經換了一身軍裝的張嬌從船艙內衝了出來,手持鋼刀,直接衝著那名莽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