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漓山一愣,原來於泓崢知道王子生病的事,他的睫毛微微垂下:“痊癒了,抱歉,我沒照顧好它。”
“我不是來問罪的,你是它的主人,它生病了你比誰都不好受。”
他們走到戶外,正是晴天,太陽不燥,天氣轉涼,溫度宜人,遠處有幾匹馬慢悠悠地踱步,這樣的好風光做什麼都是最佳時機。
方漓山站定,抿了一下唇,側身面對於泓崢說:“泓崢,其實上次我就應該找你認真談談……”
“先不說這個,”於泓崢垂眸看他,抬手在方漓山臉上撫摸一下又離開,如蜻蜓點水,“我比較想看你騎馬。”
方漓山抬眸,嘴唇輕啟,眼波跳躍著光,想說什麼卻又咽下去,點點頭說:“好。”
於泓崢忍住想吻他的沖動,移開目光,率先上馬。
當年方漓山獨自在馬場學騎馬時幻想過今天這一幕場景:於泓崢騎著流星,他騎著王子,他們一起向最高最遠的山坡的奔去。
“做得好,進步很大。”於泓崢並不吝嗇對方漓山馬術的誇贊,就連眼底閃過的一抹驚豔之色也被方漓山捕捉到。
為了更快地學會跑步,方漓山在馬背上無數次摔傷、拉傷、磨傷,這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在今天都找到了意義。
方漓山可以與於泓崢並肩馳騁,他不再眼睜睜看著於泓崢迎風跑遠,而自己騎著馬兒漫無目的地踱步,等待於泓崢歸來。此時,方漓山和於泓崢是隊友,是一體的。
王子大病初癒後心情很激動,幾乎要飛起來一般與流星一較高下,流星也不甘示弱,它們在草原上越跑越遠,像要私奔到世界盡頭。
兩人好久沒有這麼盡興過,他們牽著馬慢慢散步返回,傍晚的景色依然動人,方漓山在第一次騎馬時拍照的角度又拍下一張照片。
待方漓山拍完,於泓崢說:“馬場的人跟我說過,你很努力學習騎馬。”於泓崢隱去了一部分話,他們說方漓山學騎馬幾乎達到固執的狀態。
方漓山的手摩挲韁繩,說:“學騎馬的時候我在想,我什麼時候可以像你一樣,達到你的水平。”
“你現在做到了。”
方漓山莞爾,剛想開口說話,察覺到某個角落裡有閃光燈照他們。於泓崢也發現了,他的動作更快一步,擋在方漓山身前,冰冷地注視馬場建築物的某個角落。
那個角落的柱子後面有個黑影,僵持幾秒後,那團黑影鬼鬼祟祟地跑了。
“是狗仔。”方漓山隱約見過那個人,似乎跟過他好幾次。
“我叫人攔住他。”於泓崢的聲音變沉。
方漓山望著那人的離去方向,緩緩說:“拍就拍吧,我不介意,你呢?”轉而看向於泓崢。
於泓崢驚詫的同時迅速在心中替方漓山分析利弊,突然發覺他的嘴唇有些幹燥,說不出話。
方漓山看著於泓崢說:“我對我爸媽出櫃了。”
一陣劇烈的風席捲整個馬場,於泓崢的面板在顫抖。
風離去,世界恢複平靜,愕然之後,於泓崢輕嘆一口氣,將他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像捧著一朵雲。
“傻瓜。”
方漓山的眼角頓時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