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秋更聽愣了,心想沈清慈還真是信任自己。
又想,這麼聽起來,沈清慈居然跟她舅舅不站在一邊。
此時相見,湛秋承認,面對沈清慈的邀請,自己話裡有話,不狡辯也不遮掩,她可以坦然地暴露不大方的事實。
人沒有必要時時裝大方,尤其她這樣的人,犯不著討好誰謀利益。
她沒有諷刺的意思,可能下意識也有,更多的是實話實說。
之前你來我往那麼多回,到頭來只是成年人做遊戲。她明明委屈,可若是大喊大叫,卻顯得不懂規矩,只能嚥下去。
她深知這遊戲不值得奇怪。
飯局上隨便打聽打聽,除了他們一家工作狂不愛折騰以外,哪家的經好念,這樣的風月事不要太多了。
之前好聚好散也就罷了,要是再來一次,湛秋真不知道該那怎樣的心態對待。
明知不能放真心,然後呢?
沈清慈只是停頓了一下,就收下她的拒絕,沒有情緒起伏,也沒有再勸再騙——她記得沈清慈其實很會騙人上鈎。
這次竟然只是客氣地說她自己沒分寸。
湛秋笑了一下,她就不明白人跟人相處,具體的分寸在哪兒。
投緣的時候,第一次見面就能坦誠相見,探索情愛;
不投緣的時候,哪怕看雨看雪,住到對方家裡去,也能無所謂地來一句“不想談感情”。
可見這個詞的定義十分寬泛。
在湛秋這裡,沈清慈談不上沒分寸,只是“故技重施”而已,自己若願意配合,那彼此高興。
不願意嘛,也無可厚非呀。
停車場裡車輛跟行人進出頻繁,但步履再匆匆,也不妨礙有人願意關注顏色亮眼的跑車。
湛秋心理作用,似乎沈清慈站過來後,車也更招人看了。
無疑是因為,沈清慈不僅有一身藏不住的漂亮,而且站有站相,站在哪裡都醒目。
只是她今天雖然妝容精緻,面容卻稍顯疲憊。
這樣來看,沈清慈的精神面貌也是一個寬泛概念。
此前祁水與越擇擺慶功宴,他們一路談到了夜裡,湛秋過去時,見眾人或多或少頂著疲憊,張成帆也不例外。
唯有沈清慈站在一旁,表情平淡,姿態優雅,像一枝覆著新雪的綠竹,挺俊得讓人歡喜。
沈清慈這個人一旦上起班,似乎不會感到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