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禾樂似乎看見了多年前在方形便簽紙上寫下大膽文字的少年,“你很棒。”他真誠地誇贊,又有些羞愧似的低下頭。
“禾樂。”
“怎麼啦?”
“你在怕什麼?”鏡片後的目光相當銳利,似乎能把他看穿。禾樂哽了哽,避開視線,“可能差不多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再熱鬧的宴席也要散場,好些人不捨吵吵鬧鬧喊著去下半場,班長去結賬,讓吆喝得最起勁的莊曉寧去統計要去唱k的人數。
“樂樂,你去嗎?”
禾樂思考了幾秒鐘,“去吧。”
“好嘞。”
莊曉寧統計完人數,去跟班長商量訂房。櫃臺前,服務員說有位紀先生已經買過單了,靠得近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在對方目光中讀到問號。
“紀先生?誰啊,不會是紀延廷吧。”
“不是說他不來嗎?”
“我群發了通知,他應該看見了。”
“結完賬就走了?不會是像電視演的為了看一眼曾經的初戀吧?”
旁人嘿嘿笑起來,隨後反駁:“他那樣的人會看得上咱們平民老百姓?”
“咱們班好幾位級裡有名的大美女的好吧。”
口無遮攔的幾人走在隊伍末尾,這時,岑辰轉過身,“能閉嘴嗎?”
“跟紀延廷暗渡陳倉的那個平民公主不會是你吧。”那人又笑起來。
突然,一道殘影掠過,嘭一聲,周遙西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家裡是買不起牙膏嗎嘴巴這麼臭。”
以那人為首的幾人惡狠狠地要回擊,被班長和其他幾個高大男生攔住。周遙西插了一張名片在他胸前口袋,“需要醫藥費可以打這個電話。”
那幾個人之前在班上就搞小團體,沒想到長大了還這麼幼稚,班長滿是歉意地跟其他人道歉,“我還以為他們沒那樣了,就順便邀請了。”
“不關你的事班長,他們走了清淨,剛剛在桌上一直勸酒我都想罵人了。”莊曉寧一手挎著班長,一手挎著禾樂,“走走走,咱們唱到天明!”
小插曲過後,眾人走到馬路邊商量打車,突然議論聲四起“我沒看錯吧”“他怎麼來了。”
視線交錯從人們的肩膀越過,禾樂定在原地,紀延廷直直望過來,他倚靠著車門,風衣下擺微微揚起,肩頭沾了幾片粉白的花瓣。
班長上前問:“紀延廷,我們準備去唱k,一起啊。”
“你去嗎?”低沉的聲音絲絲繞繞纏過來。禾樂手背在身後擦了擦掌心的汗,用回答莊曉寧的話模稜兩可回答他,“去吧。”
聽罷紀延廷對班長說我也去。
周遙西離禾樂最近,一副看好戲的目光把他看得想藏進紀延廷的風衣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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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目的燈球轉得人頭暈,其實禾樂對唱k沒多大興趣,或許是年歲漸長,有些懷念這樣一大幫人一起消遣的時光才決定跟來。他被莊曉寧按在中間,跟著玩了幾輪規則都不甚清楚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