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合不合身。”
“謝謝。”
裡面是一件草綠色開衫和淺色衣褲,是這個年紀的禾樂不會買的顏色。換上新衣服,就著春天的花香與美景,兩人在小陽臺用餐。禾樂躊躇地問:“婚禮,後來怎麼樣了?”
紀延廷沒有停下進食的動作,不甚在意道:“大概取消了吧,不清楚。”
“是不是對你的工作影響很大?”
“沒什麼影響。”
禾樂還要再問,他沉下聲音,催促,“快吃。”
又是這樣兇巴巴的語氣,禾樂決定吃完早餐前都不要跟這個壞蛋說話了,忿忿埋頭切吐司。
如紀延廷所言,海城這些年確實變了很多。街邊林立著許多念不出名字的建築,海岸線活化起來,現在變成了商業沙灘。從前寂寥安靜的落日長堤變成網紅打卡點,擺放了鞦韆和階梯等設施方便遊客拍照。
兩人隔著一個身位的距離沿著海岸線漫步,禾樂手上拿著在起點處買的麵包,不時有海鷗飛來討食,他把麵包掰成小塊小塊送出去,隨口問道:“點點現在怎麼樣了?”
紀延廷聲線沒什麼起伏,“還是那樣。”
“是麼。”禾點點的事情,猜想點點應該不太好,畢竟十多歲的鸚鵡已算是老鳥了。他有些難過地想點點應該不記得他了。
工作和學習塞滿了生活的每個縫隙,一直以來他對時間流逝沒有太大感觸。可回到海城,回到這個承載了他生命的一半的城市,周遭事物時時刻刻提醒他丟失了許多時間。
他感嘆道:“要是能再見一次點點就好了。”
“見了又能怎麼樣,讓它熟悉你的氣息後,又要被迫接受你的離開嗎。”紀延廷說話有些夾槍帶棒,但語氣仍然是無悲無喜的冷靜。
麵包吃完,海鷗飛走,連片羽毛都沒有落下。禾樂收回手,眼簾低垂著,“那也是,點點應該也不想見到我。”
紀延廷沉默地遞過濕紙巾給他擦手。
“謝謝。”禾樂說。
“不客氣。”
這種生硬疏離的客套,就像他們只是關系一般的同學,偶然重逢,坐在一起吃頓飯,就連曾經共度的快樂回憶都無從聊起。
濕紙巾把指尖搓紅,禾樂垂著腦袋,問:“你後來沒出國讀書嗎?”
“嗯。”
“為什麼?”
紀延廷避重就輕地說:“當時傅氏的資金鏈有點緊張,公司公關部門認為我出國讀書會給人一種要轉移資産的跡象,為了讓股東和股民放心我就沒有出去。在海城大學讀了金融還有軟體工程。”
他難得說了個長句子,禾樂有些意外他的解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如果紀延廷當時出來念書了,或許在一些留學生之間會談起某間藤校來了個又帥又拽的中國人,沒怎麼見他出席卻總是拿a.
只可惜沒有這樣的傳聞流出來,他和紀延廷之間如果沒有人主動,註定是不會産生紐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