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延廷表情平和,聲線稍冷漠地宣佈,“你可以回去告訴朋友們下週的遊艇派對取消了。”
“憑什麼!紀延廷,你都答應要借給我了!”
“憑我——心情不好,想要出海放放風。”紀延廷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話罷他牽起禾樂往外走,完全不顧身後大吵大鬧的傅萱兒。禾樂回頭看被大掌強行摁了回去,“上車。”
回去是紀延廷開的車,行駛得飛快,窗外景色來不及識別就消失腦後。從高架上下來禾樂瞧見熟悉的建築物,“前邊放下我就可以了,我的酒店在附近。”
紀延廷側目看了他一眼,沒回答好或不好,一言不發地把車開到索亞酒店門前。禾樂解開安全帶,“謝謝你送我回來。”又說,“那......再見。”
他拉開車門,另一邊車門也開了,紀延廷把鑰匙扔給門童,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先一步走進酒店。
“不進嗎?”紀延廷在開啟的電梯門前回眸看過去,禾樂眼裡的光動了動像被風吹得搖擺的火苗。
刷卡,進門。
紀延廷隨意得像回到自己家中,他走進房間後進入衛生間轉了一圈,回到禾樂面前,“我需要用辦公桌,等會兒有個跨國會議,估計會比較久,介意我先洗澡嗎,太晚洗可能會吵到你睡覺。”
他輕車熟路地走到玄關的衣櫃前找浴袍,隨後拿出手機給秘書發訊息。禾樂眉毛稍稍擰著,“你要在這裡過夜?”
“是啊。”理所當然的口吻,紀延廷拿著浴袍經過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等會我秘書送東西上來,你幫我接一下,我先去洗澡。”
禾樂呆滯片刻,聽見浴室門咔噠關上的聲音回過神來。他走過去擰一下門就開了,紀延廷解皮帶的動作頓了頓,接著毫無心理障礙地脫剩餘的衣服。
浴室燈光明亮,流暢的肌肉線條如同頂尖雕刻師的鬼斧神工之作,紀延廷深邃的眼眸藏著鈎子,露骨地望著禾樂。終於,最後一塊布料掉落,他側了一下頭,“一起嗎?”
微不可察的吞嚥聲被換氣系統掩蓋,禾樂緩慢行至他身前,眼神飄忽,“你為什麼不回家?”
“那你也一起洗吧。”紀延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回答了自己先前的問題,他自作主張地解開禾樂的衣服,深色眼眸中燃著一簇小火苗,愈演愈烈有燎原之勢。
前一天晚上黑燈瞎火地溫存,加之禾樂頭腦發昏並不十分清楚其中細節,此刻在光亮如晝的浴室中禾樂才有了像第一次嘗試極樂之事的反應。他抖得很厲害,四肢、軀幹、連帶眼睫、牙齒都在顫抖,像剛被救上岸的溺水者。紀延廷含著他的舌頭吮吸,把他的耳廓、後頸、瘦削的胸膛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身體被他的舌頭融化,如同液體一樣軟塌塌地躺在他的臂彎裡。紀延廷回頭看了一眼浴缸,用抱小孩似的姿勢把禾樂面對面抱起來走過去給浴缸放水。等待放水的間隙,禾樂靠在他的肩膀上,用腿蹭了蹭他,“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為什麼不回家。”
“因為我愛你愛得一刻都離不開啊樂樂。”他的語氣很溫柔,雖然說出來的話浪漫得近乎老土,但還是讓人酸掉牙的同時心底酥麻。下腹發熱,兩人寸縷不著緊貼著,一絲一毫變化都躲不過,禾樂下意識夾進雙腿,但這個姿勢並不能有任何改變。
他的背抵著淋浴間的玻璃隔斷,身後冰涼,身前卻火熱。禾樂艱難迎接紀延廷的熱吻,還要分神不要完全用玻璃牆借力,全身心緊繃到極點,如同行走在冰面上,不敢把腳尖踏實。
“你......為什麼......去紐約?”接吻間禾樂含糊地問,話音被吃掉不少,他又重複,斷斷續續問了好幾遍。浴缸的水滿了,紀延廷就著連線的姿勢坐進去,又深入了些許並帶入了一些熱水,禾樂覺得比剛吃完晚餐那會兒還要撐。
燈光下,帶著水色的眼神迷離渙散,禾樂眼皮半垂著,似不解,又似傷心,“你去紐約,我都不知道。”字音很輕,委屈極了似的,但又不敢明目張膽抱怨紀延廷去到他所在的城市卻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線索。
先不告而別的人沒有立場質問被留在原地的人為什麼不去找他。
紀延廷用掌心拭去他臉上的水珠,捧著他的臉,平靜道:“所有聯系方式都被你拉黑了,怎麼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