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充斥所有的感官,白日裡總是歡聲笑語不斷,祥和安樂的村子只剩一片死寂,偶爾一聲烏鴉的啼叫淒厲的刺耳,讓人心臟不由緊縮起來。
正是桃花芳菲時節,鴉驚起,花瓣便紛紛落下,飄零似浮萍,悽美也慘淡。
粉嫩的花瓣落在地上,沾的不是泥,是血。
紅豔豔的,似紅妝,若泣血。
兩個小小的孩童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懵懵懂懂的,帶著一絲莫名的恐慌往家的方向走。
花瓣被碾入了泥中,很快消失不見,正如那往日熟悉的人,一個都不見。
一路挨著房屋喊過去:
「劉爺爺……何奶奶……張叔叔……李大伯……吳嬸兒……秋真姐姐……小丫兒……」
從大到小,聲聲喊著,屋裡望著,沒人應,沒人影。
熟悉的村莊,陌生的恐慌,不見熟悉的人影,只有那一灘灘血跡,映入深褐色的泥土裡,一絲絲浸透,乾涸。
到最後,幾乎是帶著哭腔,奔跑著,向著家的方向。
「阿爹,阿孃……」
遠遠的喊。
他們看到了。
阿爹阿孃。
劉爺爺何奶奶張叔叔……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他們不在家,都不在家。
他們在樹上。
繩子吊在脖子上,勒的那麼緊,可當風吹來,他們卻一起蕩起了鞦韆。
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