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輕輕一笑,帶著她開啟木門走了出去。
兩個小宮女見元春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還有點害怕,可一個宮女膽子大些,昂著頭道:“怎麼賈御侍敢做,還不讓人說了?”
元春靜靜地看著她,微弱的月光下,她容貌秀美,面板白的發亮,眼眸卻漆黑沉靜,無由來地讓面對她的宮女一陣心慌氣短。
“我就是落魄了,也輪不到你們來說閒話看笑話。”
元春把她看得縮了縮脖子,微微疑惑地道:“我不記得咱們有什麼仇怨,你來看我笑話能多塊肉還是多兩銀子?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去睡覺去。”
“你……你已經不是御前女官了,憑什麼教訓我?我們可是沈答應跟前的人!”
那宮女結結巴巴地頂了一句,還自爆身份。
元春勾唇笑道:“我才沒功夫教訓你,只是你把我的小妹妹給氣夠嗆,耽誤我們睡覺了,若是不服,咱們去邱嬤嬤或者陛下跟前理論理論?反正也不遠。”
元春隨意地往旁邊指了指,笑笑地看著她們:“我好歹在陛下跟前侍候了這麼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連事情都沒搞清楚,確定要這麼急著找我麻煩?”
兩個宮女心中一慌,仔細打量元春的神色,見她鎮定自然,比往常似乎還多了一分囂張,心頭冒出疑惑來。
難道賈御侍還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今天太后和兩個王爺都在,若不是犯了大事怎麼會……
另個宮女拉了拉同伴的衣袖,面帶畏懼地道:“都是我們不好,擾了賈御侍歇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們一般見識,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把同伴趕緊拉走了。
元春挑了挑眉,望向巷子口鬼鬼祟祟的其他人,朗聲道:“你們各位也回去歇著吧,可別讓我記住了你們的臉!”
一時間人作鳥獸散,凌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小姐……”
抱琴愁眉苦臉地跟著她回了屋子:“小姐,咱們現在不是要夾著尾巴做人麼。”
“真是個傻丫頭!”
元春捏了捏她的臉,笑說:“別人不知道真相就算了,你也不知道?陛下並沒有真的惱恨我,不過是這局咱們被人算計了暫落下風而已。你現在越是害怕他們,他們就越會來欺辱咱們。若是咱們擺出還倒臺的架勢他們反倒心中慌了。”
抱琴頓時恍然大悟,對元春豎起了大拇指:“還是小姐聰明,奴婢剛才還愁個不住。”
“放心吧,這種流言到明日就消失了,不說陛下,就是太后娘娘和宛貴妃娘娘也不會讓宮中流傳這種話的。”
元春摸著下巴想,也不知流言從哪裡傳出來的,剛才那兩個不是說自己是二沈姐妹宮裡的人,怎麼會大老遠地跑到這裡來看笑話。
次日,元春所料果然沒錯,宛貴妃聽說了流言之後就罕見地發了怒。
宮女與太監對食是宮中禁忌,更何況夏守忠和元春還都是御前的人,事關皇帝和皇家顏面。
再說了,宛貴妃怎麼能容忍一個老太監與北靜王相提並論?
三下五除二地將幾個公然說笑的宮女送入了慎刑司,告知再有犯毛病的就罪加一等,流言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