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妃自以為將此事瞞得很好,沒想到北靜王還是知道了。
她略有心虛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不過是我們婦人家的來往,告訴你幹什麼?”
“既然母親不需要我參與,那為何南安王妃每次來的時候母親都要人去喊我作陪?”
北靜王抬了眼皮,眼底有淡淡的譏誚。
陳太妃語氣一頓,“南安王府與我們才身份相配,賈家如何能與他們相提並論?”
陳太妃還想說什麼,卻見著兒子眼底的寒意,嘆了一聲:“阿溶,母妃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也看明白皇帝有多看重那個女人,且她朝三暮四手段非常,古家的兒子都被她送進了牢獄,你怎麼能娶一個這樣的女人進門呢?”
“那是古云咎由自取!”
提起這件事北靜王就怒得額頭上冒青筋,若是那天他再晚去一會兒,難以想象元春將會如何。
陳太妃被這一嗓子吼得顫了一下,面對兒子的怒火,她也不敢再說什麼。
“這段時間母妃與南安王府來往頻繁,我雖不曾參與但也看在眼中,若母妃只是與南安王妃投緣便罷了,但若是有想要兩家結親的念頭,母妃還是趁早打消。現在外頭傳得沸沸揚揚,我是不會娶南安郡主的,母妃別累得人家嫁不出去,到時候南安王妃恐怕還會恨咱們。”
北靜王趁著這個時機把話說開。
陳太妃心中震動:“可、可是我已經許了王妃……”
”不管母親做了什麼承諾,我是不會同意的。”
北靜王聲音冷淡:“還有,我已經讓人去賈府遞了帖子,還請母妃明日與我一起去賈府拜訪才是。”
“什麼?不是她們要來麼?”
“外面的流言紛紛,王夫人肯在這種情況下提出上門來做客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真的讓她們先來走動?”
“可是我們兩家的身份差距在這,難不成我堂堂太妃,還要主動上門去?”陳太妃不敢置信地問:“你違拗母妃的心意,還要將母妃的臉面也丟在地上嗎?”
北靜王看陳太妃傷心,嘆了口氣,努力平息心中的煩躁:“母妃,話已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兒子就給你挑明吧。我知道你擔心陛下,但是觀看陛下這兩個月的舉動,估計元春五月就會隨著宮人一起放出來,你不用再擔心此事。”
皇宮裡自然也有北靜王的人,知道臨敬殿裡皇帝對元春已經不似以前一樣親近,雖賞雪宴和修建宗祠的事還願意給元春恩寵,但已經有了放手的姿態。
思及如此,整理鹽務的事北靜王最近就又上心起來,替皇帝除去了好幾個其它陣營的人。
“還有,母妃以為南安王府掛了個王府的名頭就是高人一等嗎?南安郡王在軍中並無才幹,從軍這麼多年也只有小些小的戰功,南安世子又吊兒郎當不思進取,郡主任性刁蠻,眼見著頂多到世子這一代就岌岌可危了。反倒是賈府,雖然男丁稀少,但聽說每個學識都不錯,族學中也有好些人才,儼然有興盛之勢……”
說到這裡,北靜王想到自己的佈局,心中一痛,竟然難以再說下去。
殫精竭慮地為弟弟請師傅,整頓族學和家風,元春花了那麼多心思,可是馬上就要付之一炬……
到時他定會力保她與至親之人的平安,將她納入北靜王府的羽翼下,也算是……彌補她了。
陳太妃呆呆地聽著這些,她哪裡知道賈府的事,南安王妃就罷了,南安郡主每次來都要漫不經心地說些京城裡的趣事,三兩句就會提起賈元春,她聽到的只有行為放蕩不檢點,一個姑娘家每次出宮都要往族學的男人堆裡面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