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要安靜許多,狼煙二人一直跟著自家教主,左傾歡的傷勢在陸全的救治下也快速的好了起來,但總是還差那麼一點不能痊癒,他也就時不時用隱晦的目光看著那綾羅綢緞的馬車上面翹起的一截小腿。
“閣下身上的傷勢已好的差不多了,只待我們到了沛城,最後三幅藥,需要在藥浴時加以內力導引才可完全將寒氣匯出,在此期間千萬不能妄動真氣,不然前功盡棄!”陸全一邊施針一邊碎碎念,狼煙眼看著他將滿是糕點碎屑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拿起金針,皺著眉頭十分嫌棄。
左傾歡衣襟敞開坐在木樁上任他施為,趁著商隊休息的間隙行針已是常事,“不能動手啊……”言語間頗為遺憾,他平素高傲,神功初成便難逢一敗,雖白馬寺中他傷重未愈,但敗於女子之手還是讓他耿耿於懷,眼下洗刷恥辱的機會就在眼前,可惜了。
李清意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懶洋洋起身,頭髮毛躁神色清冷,淡淡道:“左兄不必遺憾,闖蕩江湖總要有些挫折,習慣了就好了。”
看那三人驟然凌厲的眼神,李清意視若無睹翻身下馬尋了水囊來,怎麼一個兩個都覺得若有機會一定會打敗她?她又不是在原地踏步,自習武起,她每日入定勤修內力,一刻不敢耽擱,別人入定需焚香齋戒,沐浴閉關,她無處不可,難不成他們都以為武林高手是什麼人都能做的麼?
她這麼多年,耗費財力人力,甚至有時候不惜用身份施壓,所得武功秘籍多入過江之鯽,多為派人手抄而得,畢竟不好挖人根基。但貪多嚼不爛,她只撿了幾種感興趣的研習,其餘僅是通讀而已。
“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左傾歡皮笑肉不笑的閉上眼睛不理會她的挑釁,虎羅心直口快,出言譏諷。
李清意喝了口水,挑眉看了一眼他的小腿,笑而不語。
“老虎!冷靜!”狼煙眼看虎羅被一個眼神激的咬牙切齒,上前兩步就被狼煙拉住,教主傷勢在關鍵時刻,他們絕不能節外生枝,況且,他們二人聯手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李清意灌了半水囊的水,咕嘟咕嘟吞嚥聲十分清楚,喝完在空地上走了一會活動活動,順便去偷吃了幾塊神醫的糕點,軟糯香甜,十分不錯。眾人稍作休息就又上了路。
這一路走來只遇到兩股小毛賊,不知死活的衝將出來攔路,眾人連他們的臉都沒看清就被狼煙和虎羅打發了,現在攔在前面的就是第三波,人數比之前那些要多的多,武器也精良,杜領隊臉色不好看,他認識那領頭的大鬍子,這一帶有名的悍匪徐濤,為人精明謹慎,只劫財不傷人,拿夠了東西就走,分寸拿捏之準,讓你既傷筋動骨又不至於血本無歸,十多年來杜領隊這條路線上只遇到過兩次,人雖無恙,但貨物所剩無幾,白走一趟。
“呦呵,杜老弟隊中多了幾個生面孔,不介紹介紹麼?”徐濤分開嘍囉們走到前面,這幾人實在顯眼,如鶴立雞群,他不在意都難。
他哪敢介紹,那兩人可算半個主子,千萬不能被抓了去,不然傷筋動骨的就不是這一條商隊,而是整個商盟了!
“徐濤,我知你素日行事,我杜雄也不是個扭捏的人,這幾人是我杜家後輩,跟著我出來漲見識的,既然遇到了,那我自認倒黴,貨我留下一半,好歹給我回個本,這樣行麼!”
徐濤掃過馬匹上的幾個人,咧開嘴笑道:“後輩?不是哥哥我瞧你不起,杜家可養不出這樣的後輩。”他眼神毒辣,那幾個年輕人肯定是高門大戶的子弟,上位者的氣勢表露無遺,光是這皮囊就不是一般人家養得出的!
“徐濤!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再鬧下去,我們白家也不是好惹的!”杜雄一揮手,隊中的看護都亮了兵器,站到當中,雙方劍拔弩張,徐濤倒是軟了下來。
“唉唉唉,老弟老弟,彆著急啊,萬事好說,老哥我就是問問,你看你,這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此話荒謬,他們為搶奪財物而來,何談待客,偏偏此時沒有人有心情去捉他的錯處,看護們風聲鶴唳握緊手中的兵器,一邊是土匪,一邊是護院,氣勢高下立判,徐濤得意一笑,衝白靖衍他們喊道:“誒,咱們都說了這麼長時間,這幾位連個招呼都沒打,說不過去吧,相逢即是有緣,哥幾個過來認識認識啊!”邊說邊衝土匪們示意,這些長相粗糙的漢子鬨然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