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一會兒,卻又轉到了如今坊裡的形勢。
大小姐略顯憂鬱,問李晚道:“李道友,你對古長老他們看法如何?”
李晚略吃一驚,心中暗想,這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
不過李晚對這群人素無好感,也不忌諱說出來:“我感覺古長老他們對我素有敵意,我對他們也無甚好感。”
他說著這話,看著大小姐的面色,也不知道她作何反應。
大小姐輕嘆了一聲:“以前他們,並不是這樣的。”
李晚心中一動:“以前?”
大小姐道:“李道友來到坊中時間不長,大概也只知道,坊裡分成坊主,長老兩派,彼此掣肘,爭奪,試圖全取工坊產業,是嗎?”
“難道不是嗎?”李晚心中有些奇怪,為何大小姐這位少坊主,對自己說這些交心的話,彷彿絲毫不避忌家醜外揚。
不過,大小姐願意跟他交心,述說衷腸,他也樂得傾聽。
李晚一時間還沒有自覺,其實他也已經是坊主一派的重要諸侯了,大小姐對他說這些,並無不當。
大小姐道:“倒還真是如此,不過萬事必有其因,李道友可又知道,是什麼導致如此?”
李晚略為沉吟,道:“應是貪心不足。”
貪心不足,可以代指很多東西,比如貪婪,野心。
在李晚看來,這些長老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般,是貪圖坊裡的產業所致。
當然還有另外一大原因,他沒有說出來,免得惹大小姐生氣。
坊主一脈淪落至此,也實在太窩囊了,這是實力不足以保住祖宗基業,要被亂臣賊子謀朝篡位的徵兆,如果真到那一步,也怨不得別人。
大小姐聽了他的話,卻出乎意料地輕輕搖頭,嘆惜道:“你說的只是表象,其實還有另一點,才是更為重要的原因,也是我認為的根本所在。”
“哦?願聞其詳。”李晚有些詫異。
大小姐輕輕道:“是器量。”
李晚有些疑惑,看著大小姐。
大小姐彷彿見慣了這樣的眼光,淡淡地解釋道:“當年先祖與諸位長老前輩篳路藍縷,開創基業,又再經過幾代勤勉,方才把天工坊經營到如今的地步,可是一直以來,天工坊都只能偏安於天南一隅,從未開眼望過天下,整個天南東部,七國三原的宗門世家勢力,大多也是如此。”
大小姐繼續道:“以前的年代,先祖同樣弱小,甚至曾經連煉器用的寶材,煉成法寶的酬勞,都給不起,但卻依舊有一群視他若手足弟兄的道友不離不棄,直到度過重重難關……”
李晚嘴唇微微張開,感覺自己可能聽錯了什麼。
長老一脈的那些人貪鄙可惡,他們的先祖,卻忠義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