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字跡雖有不同,卻在此刻格外和諧,筆間神韻竟然有相似之處。
明明男子的目光很平靜,可謝斐卻忽然有些悸動,連忙放下了筆:“我也該出去了,就不打擾二公子習字了。”
“這太陽這麼大,竟叫我們乾等著麼!”
“你小聲些,這裡不是從前的院子,你就不怕說錯話被處置了麼?”
那丫頭眉毛一揚,眉眼間麗色紛飛,顯得愈發嬌俏:“處置什麼處置?咱們可不是尋常丫頭,二夫人又不是當家做主的,只怕是不敢胡亂動手,你難不成就怕了她了?”
另一個丫頭也道:“就是,也不看看是誰當家做主,珍珠姐姐你說是不是?”
珍珠是劉氏院子裡撥來的丫鬟,她此刻只低著頭看自己的裙襬明,陡然被人提及,她也只是乾笑了一聲,並沒有應答。
那丫頭見著自己的話,居然不被人理會,頓時有些尷尬,又有些羞惱,冷冷哼了一聲。
“我們現在可都等在日頭底下,這二夫人也真是忒不知理了一些,也不想想咱們是怎麼來這兒的,真的是不把老夫人和夫人放在眼裡嗎?”俏麗的丫鬟嘟起小嘴,看著很是不滿。
謝斐站在廊下聽著她們說話,笑而不語。
要的就是這樣了,晾了這麼一會兒,倒是還真的揪出來一兩個不老實的。
那兩個浮躁的不必說,謝斐更擔心的還是那幾個沉默少言的,或許真是性子老實也說不定,但最怕的也就是她們心思深沉,並不是這樣的小伎倆就能夠勾出她們的真性情來。
這些人一旦進了蘅蕪館,那必然是一出麻煩,誰也無法預料到日後會發生什麼。
若是有個萬一,苦得還是謝斐。
“哦?”謝斐緩緩走了過去,“那你呢,你是不是也不把我放在眼裡啊?”
那丫頭一愣,頓時僵住了:“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怕夫人這樣會惹惱了我家夫人。”
謝斐輕聲一笑:“你家夫人?你可還惦記著伯母呢,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主子可是我,還是說你不服從老夫人的安排,不願意在蘅蕪館伺候了?”
明面上都是劉氏的安排,倒是正好讓謝斐利用了。
三言兩句的,那丫頭就支愣不住了,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奴婢怎敢?”
“不敢你還說,可見是明知故犯了,我蘅蕪館可不敢用這樣的丫頭,不如我去回來老夫人,將你重新送回麗景軒去?”謝斐的話音帶了幾分漫不經心,可卻不失震懾人的力量。
丫頭一想到自己來此之前江玉玲對自己的吩咐瞬間變嚇得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好心提醒夫人而已,如今既然入了蘅蕪館,自然只有一個主子,還請夫人饒恕這一回吧!”
既然是劉氏做的表率,若是她真的被送回麗景軒的話,豈不是又在打江玉玲的臉麼?
事情還沒做好,就要被遣返,不僅會讓劉氏惱怒,還會遭到江玉玲的責罵,謝斐這一句還真是把她的七寸給拿捏死了。
謝斐幽幽道:“是嗎?我覺得倒不是這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