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丞雙手接了票子,捧在眼前念道:“王級金雀舌草一兩,北極當鋪第一號錢莊。”
他入島時,在昭陽號上挑了件北極島主準備的禮物,是一張北極當鋪當票。可以十斤王級金雀舌草換取北極當鋪地下三層任意一件逾期保管的物品。想不到白月蘭記在心裡,特意送此仙草給自己。
蘇嫦手粗如一柄鋼叉,渾身腱子肉,面黑若虎賁之士。他偏獨愛女裝,紅衫白裙配抹胸,手持一把十二葵瓣形白絹團扇,小指纏著鬢髮,嬌滴滴地對王右丞道:“我們一人出了2錢仙草給你,簡直傾盡了全部傢俬呢。真羨慕北極妓館裡的女孩兒們,不但天生能體會到做女人的妙處,還能賺些錢來。想必花魁拿出斤把王級金雀舌草,不過與男人歡愉一夜就換來了。可惜奴家我沒有這福分和運氣,天生是個可憐人兒。”
明夜死魚眼白了他一下,道:“斤把王級金雀舌草足夠買好幾車花魁了,哪有你說的這麼容易!”
蘇嫦以扇掩口而笑,滿口說:“討厭,何必戳穿奴家的玩笑,妾身不過羨煞她們女兒身而已。”
明夜嘶啞地說:“人無剛骨,安身不牢。小喬兒看似嬌弱,怪力堪比巨猩猿大怪獸,這才是修仙界的好女孩。你偏熱衷做天天剔甲,胭脂粉氣的平常丫頭,好沒志氣!”
蘇嫦笑容可掬地道:“天色寒冷,你今夜來我屋裡,我簇個火盆燙些酒與你吃。到時我酥胸微露,雲鬟半嬋,保管哄地你春心萌動,要與奴快活。看你到時還能說出這等噙齒戴髮的話來?”
明夜氣道:“糊塗桶!你哪有酥胸,你胸肌比我還結實!”
蘇嫦冷冷清清地立在一宮燈下,歪著頭竟嚶嚶哭了,喃喃吶吶地說:“你竟奚落嘲笑奴家!這副鐵打的身子,早就不想留了!我明兒自掏了靈根去北極當鋪,換個清清白白的女兒身去!”
明夜煩躁地講:“再換一張豬皮面具遮了你這張男人毛臉!”
蘇嫦梨花帶雨地摸了摸自己堅硬如鐵的臉,又望了白月蘭柔膩如膏的臉蛋,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八不道人抓著五六個鰻魚飯糰子塞在嘴裡,滿嘴流油地說:“不耐煩聽你委屈!灑家本願做個雷厲風行的軍漢,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偏那賊禿師傅說我有佛緣,剃了灑家的頭,非讓灑家做個臭和尚。我卻與誰說理去?!成天睡木板禪床,養不出個肥膘!偷吃道鱔魚燉菜卻被青城的白雲飛這直鳥賊打一頓,非要灑家給他錢才行,這還有屁天理?!如今搶了北極當鋪的幾屜鰻魚糰子才勉強吃口肉,不比你屈上天了?!”
王右丞一臉黑線地想:“這幾個沒一個正常人麼?”
白月蘭忙去攙起蘇嫦,拍著他後背安慰道:“莫哭、莫哭!今夜再與姐妹們一同去神獸山泡溫泉去!”
蘇嫦捻帕擦淚,滿口應道:“甚妙,咱們離這些臭男人遠些才好!”
林荀龍甩出一張符咒,將北殿場所有宮燈齊刷刷點亮,周圍立即明如白晝。
他直接了當地講:“王師弟,今日請你過來是想試一下你的劍法。我等想知道你到底有何神通,能比我們紀律委員七人隊排名高出這許多。你若不願意大可一走了之,我絕不為難你。”
王右丞以為他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怎料他坦蕩直接如冒頓掌院一般,當下不知道怎麼回他才好。
見王右丞猶豫,林荀龍又說:“你若還有條件儘管提,只是王級金雀舌草我等連一片葉子也拿不出了。”
明夜急忙插嘴道:“龍,丞新練了一套擀麵杖劍法,乃青城絕密武學。如今他沒趁手兵器擀麵杖,只能發揮不到6成劍氣而已。”
蘇嫦嬌聲斥說:“從未聽說青城還有這等劍法,我看他是故意逗你這個武痴的!”
八不道人粗聲道:“管他擀麵杖或者燒火棍,灑家沒有架打,早渾身難受了。我空手讓他一把劍總可以了吧!”
林荀龍皺著眉,掃了王右丞一眼,說:“各派絕學博大精深,我們見識淺薄未曾聽聞也是有的。敢問王師弟六成劍氣大約是靈氣幾階?”
王右丞心說:“我若說低了,不免太過奸詐。”當下便說自己現在只有下階靈力相當的劍氣。
幾人大驚,他入島時不過剛有劍氣,如今竟已達到下階了,而且這還僅僅是他六成實力而已。
林荀龍點點頭,一雙電目射在王右丞身上,沉聲說:“果然天縱奇才!”
那邊明夜早按捺不住,抽出雙劍擎在手裡,急切地道:“我以下階靈力與丞討教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