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富卻道:“自太子即位後,此人對於朝中大事看不慣就上摺子糾正,倒是算盡職,可也引起宋齊丘、馮延巳等人的不滿,這才有宋相出面誣告他嗜酒猖狂。宋黨的勢力極大,陛下不得已,只好將他外放。數年後,才將他調回金陵,親賜紫袍,宋黨的好日子也到頭了。要說起來,他從一個六品的尚書省郎官,到今日的兵部尚書,這仕途真是夠坎坷的。”
“五品以上官員才能穿緋袍,三品以上官員才能穿紫袍。陛下初登大寶就特意賜緋,又給他加了太常博士之職,掌五禮,如今更是平步青雲,官居兵部尚書,可見有多器重此人。”趙貴長嘆。
“只可惜這位韓尚書並不是善於逢迎的人,雖有傲視天下之才,卻放蕩不羈,性格狂傲,縱情聲色,說到底也只是一介猖狂書生。”趙榮哈哈大笑起來。
“可別小瞧這兵部尚書,雖不掌握實權,好處卻極大,再兼任一些有實權的職務……聽聞他家財萬貫,尚書的那點俸祿,哪夠畜養舞姬、廣招賓客、夜夜笙歌?還不是因為他文名遠播,那些江南貴族、文人士子,千金來求。”
“我們也去會會這位兵部尚書。”
“正有此意。”
“走!哈哈哈……”
在“四司六局”金字匾額下方,四人一字排開。身材魁梧、長臉美髯的韓熙載,正騎著高頭大馬,在兩隊府兵的護衛下嗒嗒走來。
“韓大人,這是何意啊?”趙榮笑問。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韓熙載翻身下馬,三兩步便走到近前,劈頭就問:“為何漲價?”
“韓尚書,識字否?”
趙貴從容地掏出一張訂單,抖了抖,攤開在韓熙載眼前。趙華、趙富二人沒憋出,差點當場笑噴。榮華富貴四人,雖在鎮國公府管賬房,可他們身上的殺伐之氣卻不容小覷,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韓熙載呼吸一窒,湊近細看。
在那張訂單的最下方,赫然有一行字:僅限七月十一至八月初十期間五折。
“韓大人可看清楚了?當初,這可是說好的!我們四司六局給貴府的優惠,只限一月,如今期限已到。”趙貴學會了自家少夫人的不卑不亢。
韓熙載黑了臉,問:“鎮國公何在?本官要討個說法,你們這是……這是欺詐!”
“哈!分明是韓大人無理取鬧!”趙榮氣笑了。
“白字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韓大人又不瞎,可莫要血口噴人!”趙華幫腔。
“可要對簿公堂?”趙富挑釁:“我四司六局開門做生意,講的就是一視同仁,童叟無欺。”
趙貴說起了風涼話:“怎麼跟貴客說話呢?來來來,韓大人裡面請,不就是折扣嗎?要不我擅自作主給韓府打個九折?”
韓熙載眼一瞪:“五折!”
趙榮:“休想!”
趙華:“不可能!”
趙富:“做夢!”
趙貴:“呵呵……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