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站在窗下,靜靜看著窗內的男子,四周的嘈雜似乎半點也傳不入她耳中。
眼裡,只剩他……
聽他們談話之意,莫非剛才,在她掉下去之際,小公爺曾試圖飛身相救?結果把自己掉進了江中?三月倒春寒,所以,他這是著涼了?
江茗玥一時心情複雜,轉身走回了禪房。
耳朵卻豎了起來。
她留心之下,聽到有人急匆匆趕來,想必是那些人幫小公爺請來了大夫,或是寺院裡擅長醫術的僧人。
隔壁,七嘴八舌亂哄哄的。
她靜靜坐在房中,靜靜煮著一壺茶,靜靜聽著隔壁的動靜,那靜若處子的模樣,美則美矣,怎麼看著有點走神?
江瑜時不時偷瞄兩眼,又低頭默寫那首《憫農》。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了。
江茗玥沒等來“常員外”,卻等來了陳承業,這位幽州節度使的兒子,一生儒雅,彬彬有禮,乍看便是一位謙謙君子的模樣。
節度使,相當於後世的軍區司令。
後陳朝廷為防止周邊各族進犯,大量擴充防戍軍鎮,專門設立此職位,早在唐朝就有。
幽州之北,便是契丹人的燕國。
幽州節度使的重要,對後陳而言,便可想而知。這就難怪後世天子委任皇室宗親擔任此一職。
“江姑娘,陳某冒昧前來,還請勿怪。”陳承業作揖。
“陳公子言重了。”江茗玥微微欠身。
“陳某隨父親長年鎮守幽州,難得回金陵。蒙陛下天恩,賜陳某月餘休沐,正逢家母壽誕,過幾日在府上設春日宴。江姑娘若不嫌棄,不知可願過府赴宴?”
陳承業遞過來一張燙金的請柬。
江茗玥接過,忙道:“陳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令堂壽誕之喜,我自當登門道賀才是。”
“如此,陳某便在府中恭候江姑娘芳駕。多有打擾,陳某告辭。”
陳承業禮數周到,動不動就行禮,江茗玥只好回禮。目送他離開後,正要開啟那張請柬,餘光忽然察覺一道強烈到不容忽視的視線!
她偏頭望去,一下子愣了。
手中的請柬跌落在地,她卻渾然不知,只雙眼眨也不眨看著屋簷下那張蒼白、帶著寒氣的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