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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白晝的光,如何能夠了解夜晚黑暗的深度?
漆黑,靜的讓人絕望,靜的讓人迷失方向。彷彿連自身都被融化在這無邊的恐懼之中。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有一個人,他雙手被鐵鏈吊起,雙腳也被鐵鏈固定在牆壁無法動彈。從他腹部微弱的起伏來看,他還活著。他是雷恩,工械協會學院的學生,愛德華的摯友,他在這裡已經差不多一個禮拜。自從那天和愛德華告別之後。
雷恩臉部和身上還刻有幾十道傷痕。有些舊的傷口在腐爛,有些新傷口還在流血,更有些傷口竟然被縫合了機械的神經鐵片。血肉與機械糾纏在一起,漸漸長出新的組織,這些組織不想人類的組織,反而動物的機械皮毛,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雷恩的左耳被切開插上了連線藥物注射的針管。傷口處還流著血水,右耳則是豎立不曲,形狀猶如狼的機械耳朵。在每道傷痕的下方都有備註日期和時間以及癒合傷口的變化程度。彷彿像一個實驗品一樣,詳細記錄下每一日的變化。
雷恩已經放棄了掙扎。在這一個禮拜中,他不知道掙扎了多少次,冰冷而沉重的手銬被他手腕上掙扎的血都染上了一抹紅。但這也是徒勞罷了。他依然被鎖在這裡,被鎖在這個看不見光線的深淵裡。即使是再堅強的人,看到自己身體被不斷地切割,被移植了其他機械肢體以及注射各種改變身體構造的藥物,崩潰也只是遲早的事。而雷恩,他早就已經崩潰了。曾經崇敬著未來的他,現在已經不復存在。存在著的就只有一具空殼,一具充滿著仇恨的軀體。
“叮噹,叮噹,叮噹……”在深淵的前方響起開鎖的聲音。雷恩下意識地抬頭,黑暗中慢慢的有道光照向他那虛弱的身軀。那是一道大門,隔絕絕望與哀嚎的大門。
這時,從大門外緩緩地走進了一位老者。他一頭花白又蓬鬆的中長髮綁著個低丸子頭,瘦削的臉架著一副舊式眼鏡,臉上佈滿了深深的皺紋。一雙深褐色的眼睛遠遠就盯著雷恩,他的出現,宛如從深淵的地獄裡走出的惡魔一樣。邪惡又無情的雙眼讓雷恩不寒而慄。
“雷恩·艾登,今天感覺如何?”他迫不及待地問道。雷恩對他的說話毫無反應,空洞的雙眼只有絕望和無邊的痛苦。當老者慢慢走近他面前時,他看清了對方的臉。雙眼頓時睜大,仇恨的火焰在雙眼中爆發。雷恩撕裂著聲帶想對老者說出這個世界中最狠毒的說話。然而他的聲帶早就被切割,只能發出嘶叫一般的聲音。
“太好了,看來精神不錯。到了第99次實驗還能夠保持自我,你已經打破了這個實驗的記錄。”老者絲毫沒有顧忌雷恩,露出滿臉邪惡的奸笑。
“你……騙………我!!”嘶叫一般的聲音在雷恩的努力下終於形成一句完整的話。老者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因為這句話並不是對老者說。而是對老者身後隱藏在監控機關的另一端的那個“人”說的。雷恩知道那個人一直在看著自己,從一開始就欺騙了自己,像引導獵物一樣地引導自己,把自己帶進地獄。
老者輕輕地打了一下響子,背後衝出了幾名同樣穿著白色長衣的助手。他們把鎖著雷恩的鐵鏈解開,把他從黑暗的深淵拖出來,把他帶進了實驗室。雷恩滿身傷痕和虛弱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讓人把他抬著進去實樣室,然後四肢被鎖在了實驗床上。在這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的手術刀和注射器,還有可以切割肢體的鋸子。
“黑械獸實驗開始,時間:西聯歷15年,3月27日, 下午5點30分。實驗物件:1337,實驗目的:第100次人體改造實驗。”老者戴上潔白的手套,拿起閃著寒光的手術刀向雷恩揮去。實驗室再次響起慘絕人寰的尖叫。
一
第100次人體改造實驗的四天前,
西聯歷15年,3月23日中午
工械區,廢齒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