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夫人和丫鬟們都一邊學煮茶,一邊看著眼前這一出鬧劇,就當是助興節目了。說實話,倘若再來點京城盛產的雲骨香瓜子那就更好了。
老太監實在看不下去,趕緊招手喊來了另外兩個看起來身強體壯些的太監,把正在拉扯扭打互踹的兩個人給拉開。
結束了這一場鬧劇之後,老太監負手站在一旁,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打量著方才動手的侍女,也就是丹琴,目光中充滿了審視的味道。
也不怪他這般在意,畢竟他帶來相國寺的這些小太監都是從成千上萬的人裡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辦事機靈,基本上都會些拳腳功夫,怎麼被這個小丫頭三兩下就制服了。
不對,甚至都沒有三兩下。
景王府一個不起眼的小小的侍女,竟然有這個好身手。
是景王?還是世子?或者……就是他眼前這個世子妃?
想到這裡,老太監打量的視線就從丹琴身上轉移到了宴蓉的身上。
察覺到這不懷好意的視線,宴蓉挑眉問道:“敢問這位公公,可有什麼事?”
那老太監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心思深沉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宴蓉也沒打算給他好臉色看,於是直接下起了逐客令:“既然無事的話,那你便退下吧,就莫要打擾各位夫人們聊天談話了。”
老太監瞪圓了眼睛,這個宴蓉竟敢拿著世子妃的名號來壓她,不過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片子,性命都還被人拿捏著呢,哪來的資格和他叫板?
“世子妃,老奴在這裡奉勸你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宴蓉嗤笑道:“公公說話可真是討喜的緊,自稱奴才,說話的語氣和姿態驕傲程度,卻比主子更甚。莫非……”
說到這裡,她故意頓了頓,觀察著對方的臉色,用一種極其玩味的語氣,嘲諷道:“有人想要越俎代庖,有什麼不臣之心了?”
老太監壓著性子,告訴自己不能被她激怒,鎮定道:“世子妃請不要血口噴人,咱家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宴蓉抬眼看他,心想不錯嘛,都開始把陛下搬出來了。
宴蓉冷笑一聲,繼續嘲諷他:“公公沒事可以多讀點書,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句話,從一個太監口中說出來,可不大合適。畢竟宦者,自古只有品階之分,卻無官職實權之說。升到再高,本質上也不過是伺候人的。”
說完,宴蓉特地看著他,互動道:“公公,你說……我說的可對?”
他點頭,面無表情道:“世子妃所言極是,奴才確實是奴才。”
宴蓉抬起胳膊抱在胸前,驟然變了臉色,厲聲道:“既然如此,你就應該恪守做奴才的本分,來管主子的事情做什麼?”
那老太監神色為之一震,似乎是沒想到宴蓉會突然間這般咄咄逼人,一時間沒想出來應對的話,沒想到在場的夫人們這兩日也是受了他的氣,心中十分怨懟。眼下宴蓉既然帶了這個頭,自然人人都想跳出來懟一句。
於是乎,夫人們七嘴八舌就開始說了話,全都是關於指責和聲討老太監的。
“世子妃說的對,這位公公,你確實是個奴才,可是這兩天一直對我們吆五喝六,各種的指揮來指揮去,我們家侯爺都沒這樣對我說過話呢!”
“就是,其實我也早就想說了,公公確實做得有些過了。”
“是吧,一個閹人而已,都開始在這佛門重地造次了,就連高僧的臉面也不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