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他也對自己動過心,明明她還能有一個大好的前程,能嫁一個如意郎君。
這一切的一切,就只是因為她失了清白。
她原本是尚書府最受寵愛的嫡系小姐,原本風光無限,無上尊榮。
此時卻只能憋屈地待在這個出了事的破尼姑庵,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甚至還要在這裡了此殘生。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她失了清白。
而她為什麼會失了清白……宴彤想著想著,眼底忽然迸發出巨浪一般的恨意,盛勢滔天。
她抬手,猛的捂著自己的手腕,因為太過於用力了,指骨節都要泛白。
都是因為她!是宴蓉!
倘若不是那個詭計多端的小賤人,她也不會被一個下作的僕人破了身子,還被盛怒之下的父親給罰至此處思過,不聞不問就是小半年。家裡人不管她,那些貴婦不肯幫她,現在就連三皇子也不肯帶她走。
都是因為她敗壞了宴府的名聲。
原本這一切本不該發生,卻偏偏都發生了。
所以,對於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叫她如何能不恨。
宴彤平生哪裡受過這些委屈,尤其是在接連受了幾個月苦之後,才剛得了希望卻又瞬間破滅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狼狽極了。一時間哭得就更兇,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抖得厲害。
“嘖嘖,姐姐,你這模樣是怎麼了?”
她忽然聽到一個有些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的聲音,猛然抬頭。
誰知眼睛上糊了一層眼淚,都是一片霧濛濛,壓根看不清楚。
越想看清楚,越是看不清,只依稀能夠辯出是個極年輕的女子。
那年輕女子,低低嘆息了一聲,從衣袖中掏出一張潔白素淨的帕子,輕柔地替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然後把手帕塞到她手裡疊好。
宴彤低頭一看,用手輕輕一捏,這帕子的料子是江南一帶盛產的軟緞,一般朝中三品大員府中都用得起,她從前用的就是這種料子。
而那帕子繡著的花鳥蟲魚和四時風物,和她們尚書府的繡娘手法和技巧,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