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醫療裝置?她不是有藥王空間嗎?
那少年一門心思都撲在宴蓉身上,自然是將她眼底所有的情緒都看了去。
見她先是沉思,後是惋惜和心疼,最後眸子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醫治他的方法。
感受著她這一連番跟走馬燈似的的情緒轉換,少年的內心大為震撼。
從來沒有哪個人會因為他而情緒這般豐富過,他從小到大所接觸過的人裡頭,哪個見了他不是喊一句“怪物”,接著,目光裡流露出的嫌惡如同利刃一般,衝擊著他的四肢百骸。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他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些人都是一樣的,他從前的族人是,這偌大個京城,也是。
除了她,只有她。
除了她不會厭惡自己,還肯為他治病,每次診脈看著他時那真心實意盼他痊癒和康健的眼神,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的手指是那樣柔軟,她的目光是那樣溫柔。
是他此生從未有過的體驗。
好想把這個眼神永遠留住,好想把她永遠綁在自己身邊,好想……讓她眼睛裡只能看他一個。
除了他之外,任何與之親近示好的人,都應該不復存在!
宴蓉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肖想到這種程度,因為少年利用外面的優勢而恰到好處的偽裝,也讓她發現不了那眼底深藏的情緒。
宴蓉只是讓他坐下,細心為他診脈。
嗯?這個脈象……很慢,慢的不像常人,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強行拖住一般,手腕也和上回一樣,冰得跟死人一樣,如果不是這少年唇紅齒白地坐在她跟前,宴蓉都要以為這就是具行屍走肉了。
莫非他面板這般白皙,也和這脈象有關?
想再多也沒用,還是想問問看。
“你最近可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少年點頭“嗯”了一聲,看著她,小心翼翼地道:“夜晚總是失眠多夢,盜汗,還經常……”
“經常什麼?”宴蓉還以為這後頭會是什麼關鍵線索,急切追問道。
少年有些羞澀:“經常夢到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宴蓉理解,畢竟是人之常情,每個人都很容易對童年時光念念不忘:“是想念父母了?”
那少年垂下眼眸:“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
宴蓉一怔。
原來是和她一樣的孤兒麼?
宴蓉望著眼前這看起來歲數還沒她大的少年,突然就有了一種看弟弟的親切感,而他身上透露出的那種破碎感,只讓人感覺他滿腹委屈,當即心裡就生出一股憐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