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書生的身體,已經脫離了地面,他凌空而立,腳下是萬丈深淵,烏風怒號,這看似明淨的秋從九月初就開始變得有模有樣了。
那深邃的隧道,就像是一條巨蛇,內裡的黑暗,仿似有蛇信子吐出來,洶湧的氣息,包容著世間萬千,撲面而來。
凌的眼神,雪亮雪亮的,她靜立在於尊的身畔,時刻準備著戰鬥,黑暗中,圍繞著一座獨峰的燭火,飄飄搖搖,可燭光雖微弱,卻沒有熄滅的情緒。
那些身披墨色長袍的男女,此時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們望著於尊的背影,不知為何,自己仿似與佇立在自己眼前的少年,隔了千里萬里。這就是境界的分割,他們悸動的內心,難以遏制住驚愕與恐懼。
他究竟是誰......
明明方才自己還欲要與其互稱師兄弟,可眼前的一幕,卻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真的是師傅讓我們等待的那個人嗎?
燭火映紅了山壁,山壁上,竟不知何時凹陷了進去,那些青銅大字,就恍似鑲嵌在山壁上,但唯有武境高深者,才會發現幾個青銅大字,乃是因這山壁上,本身就存在銅物,是因強大的內力,才將這片山壁融化成如此模樣。
龍飛鳳舞的青銅字,展現在彼此的眼前,“七十二陵!”突兀間,這幾個字眼入目!
與此同時,浩瀚的天幕上,一種極致的壓迫力,蘊含著洪荒巨力,強勢的壓制下來,立在空冥間的中年書生,手中握著一柄長劍,負手而立的他,倒顯得頗為的颯爽。
時空似在變幻,刺眼的流光,在瞳子裡靜靜地徘徊,光愈發的盛大,流動的光影,在彼此的心底,印刻下一段段青澀的歷史,卻最終化為了一片銅鏽。
浩天之上,列有王土,錦書之上,自有天鑑!
道是此地生有魔胎,大地深處,似有震感,或是在意識裡輕微晃動,或是因自己的觸感,太過敏銳。
暗境中,任何事端都有可能會發生,詭而又詭,奇之又奇!那群身披墨色長袍的青年男女,一直站在於尊的身後,他們的心,一直懸在半空,因為他們慢慢地發現,此地並不止師傅一人。
是師傅他老人家讓諸人在此等候,可此時,這方世界,卻空寂的可怕,沒有人息,只有一股蠻橫的壓迫力,在壓迫著彼此的內心。
自己的生命,就像被一把鉗子鉗住了,呼吸也漸漸變得困難,既然已至此境,那剩下的也唯有等待罷!
是魔息......絕對是魔息......
於尊的心底,是難以抑制的悸動,他很清楚,即將到來的魔物,究竟意味著甚麼!
冷風拂面,蒼白的面容如素紙,那人突兀的出現在於尊面前,那張佈滿了褶皺的面孔,那雙寫滿了世事滄桑的瞳仁。就突然間,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時的於尊,亦被那張臉嚇了一跳,當鋒利的拳鋒,撲面而至時,那一刻,於尊笑了。
“你想與我比試一番嗎?”邊說,於尊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黑暗之中,此時的於尊,更像是一粒塵埃,懸浮在空氣中,其勢被隱藏的恰到好處。
可當拳鋒再次撲面而至時,心底卻愈發的震撼了,詭笑在漫無邊際的懸崖間,靜靜地迴盪著,這方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這片詭笑。
鋒利的拳鋒,攜著萬千氣息,向於尊湧了過來,其勢更像是一片滄海,慢慢地覆蓋了於尊。
還好,懸崖間,依舊殘留著一片微光,至少能讓自己看清楚身上到底有了多少傷疤!
殺意漸漸變得冷冽,而默立在空冥間的中年書生,這一刻,也已消失了,沒人能夠捕捉到他的氣息,他就只是憑空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此時的於尊,心底一怔,這荒唐的夜幕間,竟樹立起了數十面青石墓碑,眼前的一幕,又生生的在自己的心底,平添了一分詭異的氣氛。
他仰視著天幕,深呼吸一口氣,那雙巨大的拳頭,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一臉無畏,反倒是笑出了聲音。
輕蔑的眼神,暴漲著一片片厲光,“就這點能耐嗎?”
隱在暗處的凌,沒有出手的慾望,她的心底,似乎更為的清晰,何時才會輪到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