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一顫,一臉錯愕,道:「你認得我?你是何人?」
那少女靈動的雙眼,微微開合著,唇紅齒白,面如春水,特別是她笑的時候,簡直美的驚豔!世上又有幾個男兒,能逃得過如此清麗絕俗的女子呢?
他握刀的手臂,微微顫抖著,而此時的於尊,面頰漸顯得蒼白,在他即將倒下時,他憤懣的心底,像一片死火山,本欲噴發,卻又最終再次沉寂了下來。
你......究竟是何人......
在他闔上雙眼的那一瞬,少女清麗的容顏,依舊在他的眼前,微微閃爍,直至那畫面,漸漸變得模糊、昏黃......
嬌笑過後,少女清麗絕俗的容顏上,漸多了一片陰狠的厲光,「得來全不費功夫!」
慢慢地,那方懸於半空中的「光明頂」,再次變得岑寂、幽寒,天幕上,飄著一片片鵝毛大雪,這日子,雖依舊清澈如初,可雪卻愈下愈大,少女清冷的容顏上,掛著一分陰柔的笑意。
光明頂上,站滿了人,而他們的真實模樣,始終是飄忽不定的,他們在鬼與魔與人的身份之間,反覆的更改著,他們的氣息,亦是那麼的另類。
而此時,他們卻盡皆跪在了地上,而少女則站在一個魁梧的男人身旁,一臉嬌笑,道:「聖王,他果然沒有逃得過你的算計!」
此時,再窺來人,此人正是帝天!
陰冷的瞳仁裡,掛著一片兇狠的厲光,「上天為何會選擇他?而不是我!」
這那還是那個剔骨錚錚的男人,陰險狡詐的雙瞳間,慢慢的被黑暗淹沒,還未入夜,可自帝天周身蔓延出的寂寒,卻令
這片天空,也微微顫慄了起來。
「父皇!兒臣等待你醒來的一刻!」他單膝跪地,衝著遠境跪拜著,他的面容虔誠,他抱著雙肩,身體卻在瑟瑟發抖,那時的天氣,難道已寒至極點?
喘息聲,變得粗重,那是帝天無法抵達的彼岸,而他的父皇,正沉眠於此!
「於尊,你這一世,只能成為父皇的祭品了,你還真是愚昧啊!你竟然聽從了我的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古人可是你的擁躉啊!你卻將他們趕盡殺絕,你是有多麼愚蠢吶!於尊!」他厲笑著,他漸漸地被黑化了,他不再是那個站在光裡的男人!
寒風肆意,天性為之,他編造了一個又一個謊言,這片世界,尤其是他帝天能夠控制的?但有些事實,業已浮出水面,古老的世界,便是夢裡的時光,但是,那些璀璨且沉默的世界,已經難以醒來了,因為故時之人,皆無眠無夢,而夢境中的世界,在如今的蒼生的眼底看來,倒是一片虛假的世界,可誰又能夠料到呢?那片至為真實的世界,便藏在了夢中。
古老的洪荒年代,人人本性馴良,謊言不多,起誓之辭是興盛的年代,面對上天的作為,諸人諸族,是謙卑且誠言的,因此,那時的世界,也是至為真實的,也難怪,在荒古時代,時光會如此的純粹、清澈!
如今,再窺世事,謊言氾濫,起誓之辭,大多不存虔誠,為了利益而角逐,倒是失了故時的純粹、清澈!
而此時,立在於尊身後的清婉,終是有一分動容了,蘇蓉握緊了腰間的長劍,而楚鳳已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打算。
清婉回頭,瞥了一眼蘇蓉、楚鳳,道:「公子的事,由我一人便可!」
言語中的傲慢之辭,像一輪冰魄,赤裸裸的暴露在刺目的天光下,那一刻,清婉的周身,寒氣逼人!
那一瞬間,諸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而清婉掌中的長劍,業已破空而去,天幕似是微醺,搖搖欲墜的光,打在了清婉清冷的容顏上。
小時候,常常會問自己,死是甚麼?長大後,慢慢地明白,那是一種生命的過程,沒一段生命,都逃不得這兩個字眼。而這樣,便可以深刻的體會到世間大道了,就是如此簡單!
所以,當死亡的氣息,慢慢接近你時,你還會想到什麼?
而,當少女的頭顱被割下來的那一瞬間,甚至來不及,問她的名字。她便業已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