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吟吟地望著眼前的少年,在少年懵懂的瞳子裡,他似乎看到了那些正當年,然而,時光也已不復,曾經的一切,業已不作數了。
在老者悵惘的瞳子裡,有一片映像,就像陳年的老黃酒,擱在桌案上,而曾經的友人,則落座在四方,那種昔時的感覺,在那杯酒水裡,釀的也愈發香醇了。
恍然間,萬年時光,猶如一片流水,清淺的流水,在青澀的岸石上流淌,輕輕地撞擊著,是心底的那片惆悵。
而此時,少年猶在沉睡,但他體內湧出的那片淡金色的光,倒是令他看起來頗為的不俗。身後的風,撩動著少年的髮絲,在黑暗中,少年懵懂的瞳子裡,似乎墜入一片懸崖間,深不見底!
浩瀚的雲煙,從眼前靜靜逝去,遠望天幕,是一片片身披幻袍的男女,他們冷冽的面容上,寫滿了冷漠,他們俯瞰著腳下那片深暗的土地,他們的心,是那麼的高傲。
但,這並不妨礙於尊周身的那片黑暗影像,他們的腳步細碎,他們在黑暗的大地上,靜靜起舞。
黑暗中,盡是這片細碎的腳步聲,塵埃漫上天,又輕輕落下,故時的一幕,猶在老者的腦海裡。
原來萬年之後,也依舊是眼前的一幕!
世事更迭,故事的指令碼,早已寫好,而萬古光陰,便是一個寫作者。
他會將昏黃的燈火,會將清淺的雨水,會將晴天朗日間,那青澀的落蔭,一概書寫下來,等待的實際上只是一場夢境裡才有的完美。
黑暗,似乎沒有與白晝妥協的意願,白晝依舊在黑夜裡長眠,它似乎不亟待醒來。
望著上蒼,冥冥之中,實則業已註定夢中一切,而夢裡的時光,雖看似荒唐,但那些時光,卻如杯中的水,溢了出來。便化為了一片現實。
雨水,滴滴答答,淅淅瀝瀝,在深夜裡,它依舊清醒,它不會陷入長眠之中,而正是這場雨水,令所有人的思想,保持清晰,沒有睡意。
倒不如說,眼前乃是一片幻境,無數的飛影,在這片看似荒唐的大地上,靜靜起舞,影子飛起又落下,濺起的塵埃,就如湖面上,清淺的水痕,迸濺起一點水滴,然後濺出了一片漣漪。
沒有人甘願在這片長夜裡沉默,終會有人打破這場靜寂,黑暗在沸騰,浩瀚的雲煙,推動著局勢,以此來推波助瀾。
夜裡的靜寂,隨著眼前的影像,在推向事實的下一行,而此時,那些身披幻袍的男女,業已逼至眼前,其中倒也不乏青年男女,但更多的則是那些中年人。
身在暗境裡的殺佛,一臉殺氣,望著蒼天上,那片詭異的鬼臉,他笑了,倒也並非無奈的笑意,那些燦爛的笑意,倒更似在鐵匠手裡的鐵器,隨著巨錘的砸下,迸濺起的花火。
殺佛消失了,而這一切,卻是真實發生的,在此境,業已難找出他的氣息,他就彷彿真正的消失在了這片暗黑的長夜。
然而,實則只是表象,他再次出現,手中的殘刀,鏗鏘一聲砸落下來,此時的殺佛,靜立在遠空,在他的眼前,是一片起著褶皺的詭異鬼臉。
那些鬼臉,看似更像一片氤氳暗影,而殺佛的一擊,則更似一場夜裡的寒風,只是將那片鬼影,吹得起了褶皺而已,然而,卻未傷起表。
夜裡的清寒,將彼此心底熾熱的情緒,急速的冷凝,一片霧氣之後,是眼中的清澈,是清澈的世界......
深沉的喘息,也漸漸變得清淺,再窺老者,他的身後,佇立著萬千魔頭。
沒錯!他們正是那群一臉桀驁,眼含煞氣的魔頭!
他們不再飛舞,他們安靜了下來,但此時的他們,心底卻起了狂濤巨浪。
直至,第一把刀落下來,身披幻袍的男人和女人,終於將這片戰端挑起來了!
而此時,於尊的眼瞼,輕輕地顫了顫。他的心底,應是感知到了眼前的一幕罷!
老者始終屹立在最前沿,可在他的面前,卻無一人敢取其位,他只是安靜地佇立在那裡,周身的氣勢,倒也極為平和,但就是一個這樣的老者,卻令那些身披幻袍的男女,心底生出了一絲忌憚。
陷入沉睡中的少年,靜靜地佇立在老者面前,他握刀的手指,卻從未鬆開過,而他那纏滿青筋的手臂,也從未放鬆過。
他大抵準備隨時而動罷!周身的氣勢,就像一片起了荒潮的滄海,從海邊吹來的海風,一波拂過一波,而他的氣勢,也隨著海浪,偶或生冷,偶或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