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路還長,人生一世,註定不平,卻如仙弦姑娘所述,惟願心底安平,既有願景,便好生等待罷!走著瞧,這路還長著呢!”
這夜,顯得有些消沉,細碎的光華,從高天墜落下來,恍似星辰留下的眼淚,彙集的星星點點,最終形成了一條河流,安靜地流入到眾人的夢中,而彼時,仲夏的臉上,卻已掛上了一行清淚,她輕輕地搐著鼻子,喊道:“爺爺......爺爺......孫兒想你了......孫兒......想你了!”
細弱的吶喊,漸漸變成了一片嗚咽,而掛在頭頂的那輪彎月,卻也因著哭聲,顯得有些憂鬱了,它將半張臉,隱在一片雲層間,流下的月華,如此的寒冽,卻似那揪心的心傷。
風輕輕地吹著草木,放眼望去,那一片草木,似一片浪花,隨著風輕輕地顫著,它們似乎很歡暢,搖啊搖啊,應是沒有夢罷!或者說,那些伏倒的草木,才有權利做夢罷!
天明瞭,清明的天空,沒有一縷雲絮,鋥亮的天光,放肆地撫摸著這片千瘡百孔的大地,似乎很憂傷,當於尊望向長空時,他的瞳子,乾澀的厲害,卻不知何時,眼睫毛上,竟沾染上一片清液,他揉了揉雙眼,笑道:“今日如此明朗,倒是出行的好時機!”
烽火臺上,數百座祭壇組成了六芒星的形狀,從天上往下看,確是恢弘異常,人言,“這烽火臺有些神異”,然而,卻無人知曉,這神異之處,究竟在何方?
倒是,昨夜拍死的一隻蒼蠅,給了於尊一些提示,或許這些神異的鬼神,皆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罷!他心底也明白,這殺戮,往往要等到蒼鷹出現的那一刻才可!
此刻,烏雲壓頂,雷聲陣陣,這雷聲如此恢弘,倒令人的心神,略有些恍惚,躲在暗處的刀鋒,時時刻刻的盯著你,或許你稍一鬆懈,一些痛苦的滋味,便會迎面而上。
此日,仲夏尚未忘記昨日於尊教導他的武學,她盤膝坐於地上,微闔著雙瞳,心底則浮現出一本古籍,古籍的執掌,隨著心念,瘋狂地翻動著,她倒十分聰慧,所有的字跡,皆被她記在了心底,若是說領悟,倒也說不上。畢竟那些古字,是如此的晦澀難懂。
幾個時辰後,於尊輕輕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卻是這輕輕的一拍,倒令她心底有了一絲明悟,仲夏輕輕地揮了揮手,道:“哥哥,等會兒,別說話!”
說罷,便又闔上了雙瞳,她淨心體悟著,方才的那絲靈光,心道:“看來這門絕學,並非是耗費時間,便可修成的!這門絕學耗的乃是心神,這次可好,被哥哥一激,反倒是明悟了,乖乖,哥哥若多拍我幾下,我豈不是要領悟了?”
而此刻,於尊的臉上,卻有一分笑意,只是這笑意,卻十分的隱晦,無人能夠識破他心底所繫之物。
於尊道:“妹妹,修煉武學,定要穩下心神,且以量幻質,卻非朝夕之時!”
仲夏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哥哥,勿用多說,這些道理,仲夏心底自是明白!”
於尊嘆道:“你若明白,那最好不過,哥哥的話,也要記住,時時刻刻勿要忘記初心!”
仲夏衝著於尊做了個鬼臉,道:“可哥哥,也勿要忘記了,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呢!”
於尊一臉笑意,“呵呵,小姑娘,好一個小姑娘,哪個小姑娘,如你這般刁鑽?”
仙弦亦笑道:“妹妹啊,你確不是善茬啊,我仙弦當初都沒看透你!”
仲夏冷哼道:“切!我仲夏又豈是你能看透的?”
仙弦捂著嘴,淡笑道:“確是,妹妹如此機靈精怪,又豈是仙弦所能看透的?”
“切!若是哥哥他,倒也能看懂我幾分,至於你嘛!想都別想!”仲夏撇了撇嘴,一臉不服。
仙弦略有些委屈,道:“妹妹,你這麼說,仙弦心底倒有些難受了!”
仲夏笑道:“姐姐,仲夏並非要否定你,只是姐姐,長期將自己固守在一個小世界裡,又怎會識外界之趣?人間之樂?修身之喜?”
仙弦輕輕地點了點頭,或許是不經意的一瞥,她忽喊道:“於大哥,你看烽火臺好似被誰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