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陳三石準備撤退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聲桀桀怪笑,那種聲音……簡直是地獄裡的惡魔才能發出來的難聽笑聲。他頓時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彈起來老高,猛的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入目之處只有水天相接的灰濛濛與空無一人的堤岸,完全不知道那股慘笑聲是從哪發出來的。但是他又不敢輕舉妄動,若是引得那陰森老頭對他攻擊的話,那真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掛的。
“桀桀桀……弄潮,沒想到吧,我們在這裡見面。”陰森難聽的聲音再一次清晰的在陳三石耳邊響起,但是似乎並不是針對他說的。
“鬼寒!你是修士,我是至人,我和你們幽鬼門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何以一次次苦苦相逼?竟然還追到這錢江來!?”這回在陳三石耳邊響起的,是另一個被稱為弄潮的渾厚綿延聲音,聽到這個聲音,陳三石的腦海裡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錢江奔騰不息的場面,尤其是他最後似驚似怒的那一句反問,更是令陳三石有如置身於滔滔浪潮狂奔怒嘯的錢江當中。
“桀桀,你自己不也是說了嗎,你是至人,我是修士,自古便是死對頭,莫不是得等你藉著錢江洶湧澎湃之威勢成就神人之位,再來找你麻煩?”被稱為鬼寒的那個陰森聲音,帶著一種陰謀得逞的慘笑聲說道。
“既然這樣,你是有備而來咯?就憑漁政船上的幾竿鳥槍土炮?”弄潮不屑的說道。
“那當然,若不是有備而來,我怎麼敢挑釁你這位錢江王弄潮呢?在這樣的極端天氣下,在臺風和錢江的主場雙重自然之力的增幅下,你怕是有著可以媲美神人的力量吧?”鬼寒一字一句的分析道,聽著他的話語,到是對現代詞彙運用自然,完全不是陳三石腦海裡對於修士這種古代特有的職業的印象。
“哼……”從弄潮的這聲冷哼裡,陳三石聽出了隱隱的一絲忌憚。是啊,連你的最強底牌都掌握在手的對手,肯定會令人忌憚。
“既然這樣,那你們就一塊兒上吧,聆聽我一首《錢江潮生曲》的威力。”弄潮堅毅的說道。
“不不不,弄潮先生,我想您應該是誤會了,雖然古時候修士和至人,甚至修真有成的真人和神人也是死對頭。但現在是21世紀了,這是個講究人權、平等、自由的社會,這些老一套,我想我們不必去計較它們,其實我今天來找您是另有一事的,桀桀桀。”鬼寒依舊還是慘笑著說。
“找我?你們幽鬼門找我能有什麼事?”弄潮依舊是那副冷冷的言語,他的外號倒是換成弄冰能更貼切些。
“桀桀,真是挺能裝的,難道十年前和五年前的那兩件事,你忘了嗎?”鬼寒幽幽的說著,聲音仿若來自黃泉地獄。
“你,你說的是那件事!”聽到這裡,弄潮似乎聽明白了一樣,聲音裡也不知不覺的帶上了一絲顫音,即使是先前鬼寒表示他有能力圍殺媲美神人的他的時候,弄潮也沒有如此震顫過。
“嗯?似乎錢江王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啊,那麼你現在還拒絕我過來聊聊嗎?”鬼寒不緊不慢的說道。
隨後,陳三石的耳邊再也沒有聲音傳來。看到那艘船駛離岸邊,駛到了江心當中,自此他基本上可以確定,鬼寒已經去和弄潮見面了。根據這段對話的資訊陳三石可以得知,弄潮可能是一名具有水屬性超能力的人,所以趁著颱風天氣潛伏在錢江的某處修煉,鬼寒應該是知道這處地方,現在已經過去了。也就是說,現在是他逃離的最好時機!
“呼…呼……”在估計著周圍應該沒什麼危險後,陳三石使勁的跑,用力的跑,從小到大從來沒那麼拼命的跑過,即使是當年中考體育加試,他也只是磨磨蹭蹭,混了個及格分。可是如今不一樣啊,早一點脫離,沒準就離生命危險更遠一點。這一跑,就是十來分鐘,直接跑回學校門口,陳三石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自己可以如此極限的跑步,放在往常,跑上半分鐘,便已經是氣喘吁吁、動彈不得了。
這會兒他才想起,沒有通知王大力他們倆,不過他們倆走的是下游,是和他相反方向,應該沒什麼問題。何況到現在他也沒能確定,為什麼自己能在幾百米之外如此清楚的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聲,甚至這對話的兩人根本不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
不過這一切都是隨後再說吧,陳三石他實在是太累了,想想一個從來不怎麼運動的宅男,一口氣跑了十幾分鍾,還是用盡全力的跑的那種。他現在感覺每喘一口氣,肺都要痛一下,整個人的身體似乎都快要不是他的了,要不是他右手挨著學校的圍牆,現在估計能一屁股坐到地上。
“呼哧……呼哧……”休息了一分鐘,陳三石覺的自己更累了,雖然現在是雨大風大的天氣,但是他的頭上還是在不停的冒著汗珠,他覺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都痠軟無力,甚至有可能會突然因為疲累而停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