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監丞,既然沮水水量不足,那我們便從洛河借水。”李戩一指敲在地圖上,沉聲說道。
周進一看,頓時大驚,“這,這不可能。大將軍,這洛水據此有兩百里之遙,若是從那邊借水,所耗工程巨大,非十萬人,費一年時間不能完成啊。”
李戩淡笑著搖搖頭,“一年?不用那麼久,最多半年就能完成。你看看,洛河以南地勢,呈西北往東南傾斜之勢。我們只要在洛水中游,掘開一道口子。河水便會順著草原低谷流下,這洛河以南沒有什麼人煙,也不用擔心被淹。然後我們再在中途堵住河道,在附近挖掘缺口,將其引流向南,便可一路南下至沮水。同時,這段渠道沿途,也能興建營堡田地,灌溉莊稼。“
“大將軍此策,妙啊!”周進連忙仔細勘察地圖地形,片刻後,忍不住抬頭,由衷的讚歎道。“如此一來,我們只需數千人手,便可一路開鑿,順著水流不斷引導,倒是省了許多人力物力。”
“哈哈,既然可行,那就這麼定了。”李戩也很高興,洛河的水流量是沮水的數十倍,雖然也會受旱災影響,但其河道支流加起來,有上千裡之長,又是人煙稀少,植被茂盛,水源十分充足。
待周進告退後,賀蘭雲蘿驚訝的看著他,“李戩,你是怎麼想到用洛河的水,引到這裡的?難道你對此道也很精通?”
李戩含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上古之時,大禹治水,之所以能夠成功,便是以疏導為主,依山川地形,順勢而為,自然能夠一路暢通。而今,我便是借用上古的智慧,算不上精通此道。”
“真羨慕你們漢人,還能從上古先賢那裡,獲得寶貴的經驗。”賀蘭雲蘿不無羨慕的看著他,“而我們鮮卑人,從來不知道祖先是誰,也沒有文字記載。先祖們曾經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我們一無所知。”
李戩聞言,不由一陣沉默,對於鮮卑人,他所知甚少。只知道後來開創隋唐的皇家血統裡,含有鮮卑人的血脈。而對於隋唐之前的歷史,他是一片模糊。
沉吟良久,李戩才緩緩說道:“放心吧,你們鮮卑人,終有一天,會和漢人成為一家人,再不分彼此。”
李戩這話的意思,是在暗示她,鮮卑人最後會融入漢族。但此時的賀蘭雲蘿,似乎想歪了,臉上突然現出一片紅暈。
“我,我們真的會和你,你們成為一家人嗎?“
“當然能。”李戩正色道,“此乃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這人,總是假正經,不理你了。”賀蘭雲蘿突然語氣一變,氣呼呼的走開了。
李戩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說得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不過,她的感覺真準,竟然看出自己假正經?
不行,一定要把持住自己,不能給她留下好色的印象。李戩趕緊將自己端起來,清空腦袋裡的非分之想。
晚上,李戩選擇留在施工營地之中,一來犒勞眾人,提振士氣,二來,也是想要與民同樂。
李戩前世作為警察,深得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精髓。雖然此世崇尚等級尊卑,但也不妨礙他打破階級藩籬,親近百姓的舉動。畢竟,徵北軍我最大,誰敢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