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雖然很是生氣,可眼下嬴棄已經安全回來,焦躁的內心也漸漸地平復了許多,隨後,玉子峰的一干人等便是離開了嬴棄的住處。
臨走之前,易玄道人將目光投到了嬴棄身上,縱使能夠猜得出李仝會對他說些什麼,可是他對嬴棄到底說了什麼更感興趣些。畢竟,一些隱秘的過往並不美好,甚至很是殘忍。
嬴棄現在仍是少年,若是在這樣的年紀就灌輸給他無數報仇雪恨的意志,恐怕會將嬴棄置於死地之中。
聞啼門到底是欠了嬴彰許多,若是李仝也將那等隱秘說了出來,那恐怕會使嬴棄將所有的怨念都轉移到聞啼門中來。
收嬴棄為徒,傳授一年的修為,平日裡,更是情同父子,嬴棄的脾氣他更是瞭若指掌。一旦他知曉聞啼門欠了他父親,那麼嬴棄不論此時的修為多低,定是也要找聞啼門討個說法。
說到底,終是聞啼門錯了,是青松道人錯了,若非當時保護嬴彰再堅定一些,再稍微堅持一下,那麼定然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嬴彰為了聞啼門險些犧牲了自己的摯愛,可直到最後一刻,他為之付諸一切的宗門卻拋棄了他,對外宣稱是叛逃,可實際上,嬴彰才是被拋棄的那個。
看著嬴棄模樣並無狠厲,只是有淡淡的不甘和思念傳來,易玄道人懸著的那顆心漸漸地放了下來,隨即也是離開了此地。
此時,就只剩下宋星舒了,按照他的性格,定然也是要將嬴棄與丫鬟的事情問個底朝天,這不,在嬴棄褪去白色素衣,剛要躺到床上時,宋星舒便是邪笑一聲,雙手抱拳,打量著嬴棄。
“小師弟,好不自在啊,這丫鬟不說修煉了千年,百年應該也是有的,怎麼樣?”宋星舒猥瑣地說道。
“什麼怎麼樣?”嬴棄看著頗為猥瑣的宋星舒,只覺甚是無語,同時,這話裡的意思他更是不清楚,隨即問道。
訕訕地笑了笑,宋星舒輕聲道:“裝,小師弟,跟師兄裝什麼,你做了我也不會告訴思緣師妹的啊,師兄呢就只是感興趣罷了。”
“你這麼說我倒真想起來了,究竟告不告訴思緣師姐有什麼關係麼,為啥霽霖師兄你們都這麼說呢?”嬴棄疑惑地說道。
宋星舒這一次罕見地沒有躲閃這個問題,於是便緩緩開口道:“思緣師妹是個好姑娘,如果能把握就好好把握,小師弟,珍惜眼前人。”
聞言,嬴棄的第一想法非是興奮,而是覺得這幾位師兄可能誤會了什麼,他尷尬地朝著宋星舒說道:“師兄,或許你們誤會了吧。思緣師姐那麼漂亮的人,修為又那麼高,而且她中意的男子是世間的修士大能,怎麼可能會看得上我這個靈氣期的廢物呢。”
“小師弟,修為是可以晉升的,你現在不過十五歲,雖然靈氣期四貫的實力在思緣師妹面前不是很夠看,可是,你想過嗎,你打敗了那麼多結丹境的師兄和師弟,縱是處於靈氣期,可放眼天下,誰能找得到呢?”宋星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小怪物,也是有些羨慕之色。
“哼哼,師兄,若非我的運氣好,恐怕早就死在明東師兄手下了吧,一年沒日沒夜的苦修,依然沒有結丹不說,還被那林巖師兄狠狠地教訓了一番,你覺得,思緣師姐能看得上我嗎?”嬴棄想到這裡,心中滿是後怕與怨恨,他看著宋星舒,眼中無比真摯,這些話,他是很少會對其他人說起的。
宋星舒起身,走過來拍了拍嬴棄的肩膀,而後道:“你還這麼小,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修為的等級確實可以壓死人,可是並非修為等級越高就越強橫,世間不乏煉體的修士,他們雖然修為不及那些個修士大能,可是也未必見得他們就會吃虧。”
見嬴棄不說話,宋星舒又道:“我不知道你入門前究竟在凌陽城,是究竟如何度過的,說實話,像你這樣的世家公子,不應該能那般吃苦,可是當我見你沒日沒夜的苦修時,我感覺我的這個師弟真的很讓人欽佩。”
“或許,你現在連結丹境都達不到,你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可是以你現在的修為壓根兒不可能辦得到,對嗎?”宋星舒回想起之前嬴棄那般不要命的訓練,頓時猜想到。
嬴棄搖搖頭,今夜終是知曉了父親和自己母親的一丁點兒線索,可是以他現在的修為,又如何能夠辦得到,一時間,百感交集。
“是啊,以我現在的修為能做的到什麼,是到極南之地除祟,還是能夠守護我想守護的人呢?我嬴棄只是個普通人,我不是那種所謂受到上天眷顧的天選之子,前程渺茫,一路上盡是荊棘,所以我只能花比別人多十倍的功夫去修煉,那又如何,我還不依然是個靈氣期?”
聽到嬴棄那般低落和毫無鬥志的話,宋星舒趕忙勸慰道:“小師弟,你錯了,你現在是靈氣期不假,可是你別忘了,能在一年之內結丹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瑜幹師兄,入門前便早就修煉了許多年,才能在一年內結丹。其他師兄弟一年內或許能到達靈氣期六貫巔峰,可依舊需要再用一個月的時間尋求突破,所以,你一年不能結丹,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你只有十五歲!”
相較於聞啼門其他弟子,嬴棄年齡確實很小,可是年齡小不代表什麼,強大的修士從來不看你有多大,只要你修為低下,就可以被人肆意踐踏。
古往今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說,年齡小就可以得到同情,就不會死,修煉一途,只講弱肉強食,靠實力說話。當然,你天資卓越,頗具慧根,年紀輕輕就能與修煉上百年的修士相提並論,你也走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