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播送一條緊急通知,因前方交通故障,開往奉陽方向的乙3099號、丁3021號、開往延齊方向的丁4022號列車延遲發車,請登記人員耐心等候通知,重複……”
高音喇叭震得沈如松耳朵嗡嗡響,他手搭涼棚望著月臺盡頭,分叉成數條的寬軌軌道延伸開來,有段時間沒有被火車大燈驅散的霧氣彷彿濃郁地可以手揪一團,叫人想起上一批汽笛聲都是好幾刻鐘前了。
高克明抱著胳膊倚在柱子旁,叼著不知從哪兒拔下來的草根,左顧右盼道:“誒,去奉陽的車好像也耽誤了,海月應該還在,我去瞅眼。”
“哎,給我看著包!”
“抓緊吧你!”沈如松回道。
站臺上擠滿了候車計程車官生們,行李箱包堆得讓人沒落腳地方,各處彙集來的上千人就這麼坐在上邊悶聲聊天,無所事事地等待著列車。
防毒面具實在憋得慌,沈如松試探著摘下面具嗅了嗅,下意識地覺得有種細膩塵埃,把鼻頭弄地癢癢,他當即打了個噴嚏,看了眼腕錶,顯示此時的輻射安全指數處在可接受水平,於是他索性與周圍人一樣,把面具綁帶絞著纏到上臂,反正教官不在,怎麼舒服怎麼來唄。
從邵鋼那兒借來火,白鳥煙格外辛辣,沈如松多少是個煙槍,但也不敢真吞進肚裡,他單手夾著煙,展開地圖一角,沉思道:
“延齊基地下轄哨站蠻多是貼著海蘭圖朵江的,我想咱們搞不好分到江邊哦。”
邵鋼懶得多看,說道:“那總比蹲林子裡強。”
沈如松一聽便樂了,說道:“你前兩天不還誇口說保管在冬季比武大展神威?說搞二十個盔鼠窩就批三等功,你怎麼說的,啊,必拿。”
邵鋼摳了摳牙尖,吐的唾沫都成絲了,無奈道:“幹,我又沒說我不參加,蹲林子裡三個多月到打霜,那誰頂的住啊。”
“營地總有姑娘的,現在眼熱這事的女兵多了去了,你還記得陳瀟湘不?這妹子玩75狙都玩出花了,人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你給人家乾點粗活,追蹤定點什麼的,那不好得很?”
邵鋼眼睛頓時眯成縫,這小子一高興就這樣。
“有道理,哎,陳瀟湘沒分延齊吧?”
“你腦袋也不比大頭小啊,分配名單貼公告牆你就不能多看幾眼?人分去北琴了,離延齊……嗯,百多公里吧,夏季倆基地都搞對抗玩兒。”
“噢噢噢……”
兩人說著說著便都覺得有點餓,雖說出發時每個人除了槍支彈藥外都按照行軍標準配裝了,帶了三天份的野戰口糧,但口糧畢竟拆開了不吃完又不好,月臺擠得要命,掌心爐都嫌施展不開。
“這車沒個把小時是來不了了,去基地食堂吃個飯嘍?”邵鋼提議道。
沈如松站起來找著高克明,自然是找不到,不過他現在都沒回來也說明這小子估計聊上了,去做那個電燈泡太惹人厭了。
沈如松猶豫道:“轉悠下是沒問題……怕就怕……”
邵鋼直接把包疊起來,叫旁邊相熟的人盯著會兒,不屑道:“你怕個球,我倒希望大頭別回來去他媽的幹一炮最好。”
沈如松無語一笑,踮腳尖蹦著跳到出站隧道,回道:“他要有這個本事,能至於嚷嚷那麼久嗎我靠……”